褚奕不解。
孟棠笑意盈盈道:“六郎,你可真是我的好情郎。”
褚奕:“?”
什麼情郎!
褚奕黑著一張臉,道:“胡說什麼,我分明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什麼情郎,誰說我是你情郎?這眼睛別要了,捐給有需要的人算了!”
褚奕目光落到江大夫身上。
難道他和她看起來就這麼不般配?看著像情郎不像夫君?
褚奕不悅。
“啊?”江亭之茫然,沒反應過來。
“好了好了,六郎,你就看在他幫你處理了傷口的份上,莫要怪罪了,再者江大夫本就年紀大了,你先前又沒踏足過孟府,認錯了也情有可原。”
“哼!”褚奕看著這可憐的小老頭,說:“記好了,朕是棠兒的夫君,不是情郎,以后朕會多來孟府幾次。”
江亭之鬧了個大烏龍!一張臉都紅了!
“朕的棠兒溫良賢淑,怎會找情郎!你把棠兒當什麼人了!”褚奕陰沉沉道。
“草民……草民……”
江亭之嚇的就要下跪,孟棠連忙扶住他,道:“六郎,江大夫都一把年紀了你嚇他作甚呢?再說你身上的傷口都是他處理的,六郎是個寬容大度的人,必不會計較這等小事的。”
寬容大度?
褚奕當然不是個寬容大度的人。
但既然孟棠說了是,那大度一回也不是不行。
孟棠安撫江亭之,說:“江大夫,你回去吧,這番陛下龍體受損,你給陛下處理了傷口,做的很好,待會兒會有賞賜下來的。”
江亭之被孟棠迷迷糊糊的送出院子。
孟棠回來,見褚奕斜倚在門框上。
褚奕語氣里帶著戲謔:“寬容大度?還賞賜?”
“六郎,你就這般介意情郎二字?”
褚奕忽的將她抱了個滿懷,用力按在懷里,說:“我可不大度,棠兒,為了你才大度了這麼一回。”
孟棠軟在他懷里。
她說:“對不起,六郎,我先前不該耍小性子,不該一時想不開就投湖,不該叫你為難,我以后再也不會了。”
褚奕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抵在門上。
他說:“棠兒,我是你的夫君,我思考的不夠全面,沒有做到最好,是我的不是,棠兒何須向我道歉?該道歉的是我。”
“以前我總以為這世上無人可信,唯有將這權勢攥在自己手心里,才可心安。到如今,看到棠兒你,我才知曉原來這世上竟真有這般冰清玉粹之人,所思所想皆是為他人著想。”
“棠兒,你以真心待我,我褚奕此生必不會負你,作為一位帝王,我可能做不到十全十美,倘若我做的不好了,走岔了路,棠兒隨時可一巴掌打醒我。”
能讓褚奕說出這番話,真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只能說76的好感度真的很了不起。
孟棠雙臂勾住男人的脖子,她說:“六郎,你不是我一個人的天,你更是全天下百姓的天,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很好。”
“你看這山河無恙、海晏河清的盛世,我很喜歡,也很喜歡創造出這盛世的六郎,聽說六郎往后還要放開宵禁,到時京中可就更熱鬧了,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
“我想和六郎牽著手走在熱鬧的集市中,想和六郎像一對平凡夫妻一樣在花燈下平靜相擁,想與六郎看遍京中盛景,想看看六郎最后能予我一個怎樣的天下。”
“我十四歲前,被養在閨中,如同井底之蛙,沒見過大世面,這才會被方晚意迷了眼。見了六郎后我才知什麼是驚才絕艷,六郎集這世上最好的品質于一身,叫人又歡喜又膽怯不敢接近,讓我在芳華之年懂得了什麼是年少慕艾。”
論真情剖白,沒有人比孟棠更會了。
“六郎,其實你無需問我喜不喜歡你愛不愛你,因為答案永遠只有那一個,你可以更自信一些,我此生都沒見過比你更驚才絕艷之人了。”
褚奕唇角不知不覺勾了起來。
這些天來他傷心過害怕過,怕她離他而去。
此刻,聽到他這些話,他一顆心才真正安定了下來。
“棠兒,抱歉,我說過予你十五日清閑,終究還是沒有做到,我無法忍受看不見你。”
“我明白的。”
褚奕雙臂錮著她的腰肢,用力往上一提,將她抱起,雙腳離了地。
孟棠發出一聲輕呼。
褚奕說:“棠兒原諒我了,我好生高興,想抱著棠兒在這孟府跑上一圈。”
孟棠趕緊阻止他這丟人現眼的想法,說:“六郎,六郎!你還有傷在身呢!牽動傷口就不好了,快放我下來!”
褚奕笑的明朗。
他那往日里陰鷙的眉眼,此刻也如畫一般舒展開,那雙眸子又亮又有神。
“不放,不放,讓我抱抱你。”他托著她的屁股,往上掂了掂。
孟棠情不自禁抱緊了他的脖子,輕喝一聲:“六郎!快放我下來,你這個舉動太傻了!英明神武的陛下怎的跟個情竇初開的混小子似的!”
褚奕朗聲大笑,他快活極了,可不就是情竇初開的混小子?
他說:“我是六郎,棠兒,今日我不是陛下,我是你的六郎!”
狗兒撒起歡來就就沒完,他抱著她在這院中走動,抱著她去折樹上最高處的那支花。
孟棠也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撒歡,脫下了沉重的龍袍,沒有重擔壓身,真就像哪家世家大族養出的混小子,又混賬又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