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話落,褚奕臉色一沉。
“梓童,你干政了。”
高興了便是棠兒,不高興了就喚梓童。
孟棠搖了搖頭,說:“臣妾只是念著蕭妹妹身子未愈,碧荷行宮最是清涼,適合養傷。”
“夠了。”
他高高興興的來與孟棠說此事。
本以為她會歡喜的答應,卻沒想到,竟叫他帶上蕭葒蕓一起。
他只想與在碧荷行宮過上一段逍遙日子,就像平常夫婦那樣,她說出的話實在太叫他敗興了。
褚奕起身,他也沒叫孟棠起來,他說:“梓童,收回你先前說的話,朕不與你計較。”
褚奕的心情比夏日的天氣還要多變,上一刻燦烈若陽,下一刻就已經陰云密布了。
孟棠背脊挺直,跪的堅決,她說:“臣妾懇請陛下,帶上蕭妃妹妹一起。”
見她這般執著,執迷不悟。
褚奕說:“朕本來心里好生歡喜,本以為梓童得知后,定也和朕一樣歡喜。朕現在好失望,你明知朕只是想和你過二人世界,像世上任何一對普通夫婦一樣,在碧荷行宮逍遙兩個月,忘卻身份,忘卻煩惱。”
“陛下,您是陛下,臣妾是您的皇后,臣妾永遠都是您的妻子,即便您日后厭倦臣妾了不喜臣妾了,甚至要廢除臣妾的后位,百年后,臣妾的名字也會與您一道出現。”
她抬首,眸光溫柔至極,她說:“陛下何須羨慕宮外那些普通夫婦?比起普通夫婦,陛下與臣妾之間的真情更為難得,古往今來多少帝王做不到鐘情于一人,而陛下您卻可以,臣妾相信您,相信我的陛下與先帝爺不一樣,即便身在皇宮,我們也可以做世上最幸福的夫婦。”
“梓童,可我只想和你……我本也答應你,要帶你去行宮看荷花,你可知我為了這一天,費了多少心思?我找人弄來了世上最珍貴的十種蓮,就等你我一同去觀賞,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們。”
“可是陛下,蕭妃妹妹并不會打擾我們呀,蕭妃妹妹身子骨弱,只是帶她去養病而已。”
褚奕打斷她,她說:“好了,此事朕自有決斷,你不必再說。”
褚奕來時高高興興,走的時候不悅拂袖。
孟棠瞧著他的背影,眸子沉了沉。
換做以前,她若敢忤逆他的決定,就該減好感了,如今只是被氣走,已然不錯。
也好,褚奕獨自生悶氣,晚上就不會來煩她了。
否則天天拉著她造小人,孟棠還要避著他服用避子藥,孟棠也覺得煩。
*
坤寧宮外。
李常福看到他的臉色,試探著開口:“陛下和娘娘吵架了?”
“哼,朕想與她過二人世界,她倒好,偏要帶一個不識趣的第三人,為了那蕭葒蕓,竟還頂撞朕。”
李常福低著頭,安慰道:“想來娘娘也是為了陛下好。”
“為了我好?朕有時候真的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她愛朕,卻總是將朕推給旁人,李常福你說,她會不會……其實也沒有多愛朕?否則又怎會將朕往其他嬪妃那里推?”
“陛下,娘娘是識大體的人,縱使再愛,也明白不能自個獨占了陛下,否則會惹的其他嬪妃不滿,后宮不寧,娘娘是為著您著想的呀,若您不去其他嬪妃那,后宮何時才能開枝散葉,娘娘的一番苦心,還請陛下不要多想。”
褚奕嘆了口氣,說:“是了,她總是這般端莊穩重,朕有時候也希望她能自私任性些,朕心里有她,朕想獨占她,朕希望她心里也能這樣想。”
“倘若當真這樣了,那娘娘不就成妒婦了?陛下,眾口鑠金啊,旁人會怎麼看娘娘?”
褚奕瞥了這老太監一眼,他不悅的問道:“你覺得朕是妒夫?你好大的膽!”
他抬腳,惡狠狠踹了李常福屁股一下。
“啊喲喂。”李常福痛呼一聲,四腳朝天的倒在地上,連連爬起來磕頭道:“奴才錯了,奴才錯了,奴才以后不敢了,奴才沒有那麼想過!陛下明鑒啊!”
這晚,褚奕果然沒有來坤寧宮,想來心里憋著的那股氣還未消散。
孟棠很滿意。
今晚別來,最好明晚別來,后晚大后晚都別來,干脆以后晚上都別來了。
如果能不侍寢,孟棠是不介意隔三差五就氣氣狗皇帝的。
褚奕去了御華宮。
褚奕今日心情不快,不高興幾乎都寫在了臉上,他看什麼都覺得不爽。
瞧見御華宮下人,此刻也覺得礙眼的很,叫他們跪著,跪一整晚,天不亮不準起。
蕭葒蕓不知道自個哪里惹惱了褚奕。
蕭葒蕓跪在地上,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如今愣是成了個病美人,她問:“陛下,請問臣妾做錯了什麼。”
褚奕坐在殿內的椅上,手上端著茶盞,杯蓋一下一下的拂過水面,他說:“愛妃,你父親回朝了你可知,你想見他麼。”
褚奕每回喚她愛妃時,都多少有些陰陽怪氣,褚奕一點也不寵她,愛妃這兩個字簡直就是諷刺!
蕭葒蕓睜大了眸,問道:“臣妾能見嗎?”
褚奕起身,走到她跟前,他淡淡開口:“不久之后朕要去碧荷行宮避暑,還未考慮好帶哪些人,你可想與朕一起去?”
蕭葒蕓微微一顫,又問:“臣妾能去嗎?若是陛下不嫌棄臣妾這一身病軀,臣妾自是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