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不與你說這個,你怎會認識那楚天明,還叫他指明了要見你。”
孟棠淡淡開口:“年少無知,一心撲在男人身上,為了解某人的蠱,想遍各種辦法,讓人去尋過南疆的圣醫。”
那某人再明顯不過,說的就是他褚奕。
褚奕問:“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她唇角掛著嘲諷的笑,問褚奕:“不然呢?臣妾這七年都在深宮之中,連那圣醫的面都沒見過,還是陛下覺得,我能避過這宮里的上千上萬侍衛宮人,出去與圣醫私會?”
若孟棠當真有那本事,那這皇宮可以說已經成破洞簍子了,誰都能來去自如了。
“既如此,楚天明說是要見你一面,你見是不見?”
孟棠眸光微動,她問:“是尋到解蠱的法子了麼?”
褚奕不語。
孟棠說:“臣妾如今被幽禁于坤寧宮,如何去見。”
褚奕被他這話一激,他彎腰,捏住孟棠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你不要明知故問,當然是朕帶你去見!”
“如此,陛下要帶臣妾去見臣妾的好哥哥,陛下當真善解人意。”
“孟棠,你這是跟朕揣著明白裝糊涂麼?”褚奕壓低聲音,語氣也跟著陰惻惻的。
孟棠揮開他的手,背脊挺直,即便跪著,也滿身傲骨。
她說:“是非要帶臣妾去見他一面,他才肯幫陛下解蠱麼?若臣妾說臣妾不愿意呢?”
“你……”
他從沒想過,她會給出這個回答。
他的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她,挑戰他的威嚴。
“現下只是想見臣妾一面,但他若是說要臣妾的命,才能幫陛下解蠱呢?陛下也會將臣妾交出去麼?”
“他敢!”
“誰說得準呢。”
褚奕拂袖,摔落桌上的杯盞茶壺。
他說:“不去便罷了,朕瞧你近日在坤寧宮面壁,一點也不像是思過了的樣子,既如此,就繼續關著吧!”
也不是非她不可了。
他便是硬撬,也要撬開楚天明那張嘴,讓他說出解蠱良方。
褚奕手段向來強橫。
*
翌日,褚奕下朝后,便換上衣服,打算出宮去找那楚天明。
這雨若是繼續下,對他而言,著實是不小的麻煩,蠱毒若真能解,還是早日解了為好,今年這天也不知怎麼了,雨水這般多。
褚奕踏上馬車。
服侍他小太監也跟著上了馬車,馬車內豪華,小太監跪在地上,給他沏茶。
褚奕瞥了他一眼,見這小太監一直低著頭,將官帽的帽檐壓的極低,他不悅問道:“你是何人?以前怎麼沒見過,新來的?”
小太監將聲音壓的很低很沉,他說:“奴才先前在玉堂司職,有幸得李常福公公的青眼,這才被調來了乾清宮。”
褚奕覺得他這聲音有些怪,像是故意捏著嗓子說話,實在做作!
他道:“抬頭讓朕瞧瞧。”
小太監將頭低的更低了。
褚奕更加不悅,說:“朕讓你抬頭,你這狗奴才敢違抗圣命?”
小太監不語,將頭伏在地上。
馬車咕嚕嚕前行著,時不時顛簸兩下。
褚奕又開始煩躁了起來,孟棠那般對他也就算了,如今連個小太監也……
褚奕起身,抬腳就要踹。
孟棠一把抱住了他小腿,抬起頭,露出那張清麗的小臉,頭上的官帽被他的腿蹭歪了。
“別踹。”她說。
褚奕一怔。
霎時間那如一潭死水般的心臟狠狠跳動了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他心頭縈繞。
褚奕看著這樣的她,喉結滾動,“松、松開。”
英明神武的褚奕,看到這一幕,竟結巴了一下。
孟棠松開手,褚奕收回腳。
他沉著臉望向她,問:“朕不是罰你幽禁坤寧宮,孟棠,你敢違抗皇命,好大的膽子!”
有六十的好感度在,孟棠一點也不怕違抗皇命會叫他真的生氣。
“那陛下罰臣妾好了。”孟棠無所謂道。
褚奕怒火中燒。
他伸手,摘了她頭上那不倫不類的官帽,掐住她兩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做什麼?”
“臣妾當然知道。”
褚奕烏黑的眸陰沉沉的,其實看到孟棠,他心底也是高興的,但就是下不來這臉面,故意做出這副惱怒樣。
“知道你也敢?”褚奕問。
“臣妾下次還敢。”孟棠冷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
褚奕被她這理直氣壯的態度,氣的牙癢癢。
她徹底不裝之后,性子和他所以為的天差地別,這哪里是什麼溫柔賢良的小白花,小祖宗還差不多!
褚奕就像養了個小祖宗,說不過懟不過還罵不過,氣的自己心肝脾肺都在疼,偏偏還舍不得真殺了一了百了。
第135章 這是拙荊,獻丑了
褚奕坐椅上不看她,也不想同她說話。
昨日不是還不愿同他去見那楚天明麼?今日怎麼又上趕著過來了?
別以為她這樣,他心底就能消氣。
孟棠跪在地上,雖馬車里鋪了一層柔軟的地毯,一直跪著還是叫孟棠很不高興,過了會,見男人故意不理自己,孟棠便自作主張起了身。
褚奕斜睨了她一眼,說了句:“朕叫你起來了麼?”
以前她循規蹈矩,墨守成規,絕不會像這般肆意妄為,先是扮作小太監上他的車,又沒有她的命令就起身,瞧瞧,現在還坐在了他對面的軟墊上!
朕讓她坐了嗎?讓她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