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她不想面對,也還是要面對。
這次沒刷滿,還有下次,下下次,總有一日能刷滿。
孟棠重新睜開眼,去看褚奕身旁的好感進度條。
84。
沒滿也就罷了,竟連九十都不到,這就是她付出性命所得到的一切。
眼角忍不住濕潤,她心里升起了一股無望感,她真的還能回家嗎?褚奕這好感真能刷滿嗎?
孟棠咳嗽了兩聲。
褚奕驚醒,男人低下頭,下意識望向床上的人兒。
“棠兒,你醒了!”
孟棠費勁的睜開眼,那雙濕漉漉的眸子望向褚奕,眼里的淚是真,臉上的傷心也是真。
褚奕將人摟入懷中抱著,他低下頭,薄唇蹭著她的額頭,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棠兒,我終于將你盼醒了。”
那84的好感度讓孟棠痛苦極了,心里難受,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褚奕這樣的親昵,為什麼還不能回家呢?她要做到何種地步才能回家呢?
孟棠嗓音沙啞,她冷著臉說道:“你別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了,棠兒,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唐士德來給你看看。”
孟棠垂眸不語。
褚奕將人放在床上。
孟棠眼角止不住的濕潤,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現的太反常,作為一個深愛皇帝的皇后,醒來后她應該欣喜,應該激動的撲到皇帝懷里,可她一時之間,真的做不到。
太絕望了,真的太絕望了。
尤其看到那84好感度的瞬間。
她明白,這世上不是事事都能盡如人意的,可為什麼偏偏是她?偏偏是她呢?
在褚奕帶著唐士德過來時,孟棠已經收整好自己的情緒了,她將她的酸苦絕望全都埋藏在了心底。
臉上掛上了明媚的笑意,赤著腳下地,跌跌撞撞的朝褚奕撲了過去。
“陛下!”
褚奕一把將人擁在懷中。
他皺了皺眉,道:“怎的不穿鞋襪就下地了,地上涼,莫要染了風寒。”
說完,褚奕將人打橫抱起。
孟棠靠在他胸口,怯生生開口:“臣妾還以為、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陛下了,沒想到竟還能活著醒來。”
褚奕將她放在床上,摸了一把她的小腳,冷冰冰的。
男人將她小腳塞被窩里,大掌握著,替她熱著。
他垂眸,那雙往日里又陰冷又暴虐的眼,此刻里面盛滿了柔情。
他說:“怎麼會?我的棠兒會長命百歲的。”
“對了,陛下,那肉蓮……那肉蓮對你管用嗎?身上的蠱可有解了?”
她焦急的去摸他的身子,臉上的急切一覽無余。
“比起我,棠兒,我更擔心你。”
褚奕將手拿出來,他抱著她,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說:“我身上的蠱毒已被壓制,如今雷雨天也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影響,可是你……棠兒,太醫說你失血過多,氣血虧空,兩年內都不宜生養,苦了棠兒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人好好調理你的身子,絕不叫你落下病根。”
說實話,聽到兩年內都不宜生養這句話,孟棠是感到松了口氣的。
如此一來,她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服避子藥了。
只是她面上不顯,一雙眼睛淚盈盈的望向褚奕,白著小臉道:“什麼意思?是臣妾這兩年,都無法為陛下孕育子嗣了嗎?是這個意思嗎?”
看見她竟傷心至此,褚奕忍不住心疼,將人抱緊了些。
孟棠邊流著淚,邊道:“一位無法為陛下孕育子嗣的皇后,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陛下,陛下,臣妾已成了個廢人,您廢了臣妾吧!”
“胡說。”
褚奕臉色嚴肅,她捏起孟棠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
她小臉上滿是淚,剛蘇醒,又正值身子虛弱,一張小臉毫無血色,卻哭的這般梨花帶雨,惹人疼惜。
褚奕道:“唐士德說只有這兩年,只要這兩年好好調理,棠兒的身子以后定能恢復如初,什麼廢后不廢后,以后這種話不許說了,即便棠兒沒有龍嗣,也會是朕的皇后,有沒有龍嗣,朕并不在乎,朕在乎的只有你。”
“陛下,倘若臣妾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褚奕伸手捂住她的嘴,他道:“不會的,我前兩日在佛前求了,我的棠兒定能多子多福,兒孫滿堂。”
“唐士德。”褚奕使了個眼神。
唐士德忙走過來,隔著帕子給孟棠把脈。
過了會,唐士德道:“娘娘如今脈象雖虛,卻已無性命之虞,陛下可安心,只需照著方子好好調理即可,至于子嗣,娘娘不必擔憂,兩年后待娘娘身子恢復,便能替陛下孕育皇嗣。”
直到這會,褚奕方才徹底放下了心。
他差一點就要失去她了。
如今對褚奕而言,沒有什麼比孟棠的安危更加重要了,至于皇嗣不皇嗣的,他們都還年輕,以后的路還很長,總會有的。
“棠兒可聽見了?莫要傷懷,等身子康健了,孩子會有的。”
不用服避孕藥了,挺好的。
“唐太醫真乃在世神醫,竟連我這等垂死之人,都能救的回來,回去陛下便給他寫塊神醫匾額,叫他回去掛著,也好光宗耀祖。”
唐士德聽此,連忙擺了擺手,說:“微臣不敢居功,娘娘能醒,還是多虧了……”
“咳……”褚奕輕咳一聲,朝他使了個眼色。
唐士德立馬懂了,他說:“娘娘,您好生歇著,微臣想起還有事要做,就不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