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開車簾,沖著玉印招了招手。
玉印騎馬過來,褚奕將手上的畫像遞給他,問:“你可認識陳牧松?可是此人?”
玉印臉微沉,道:“傳聞陳牧松與其父天差地別,其父是個身高八尺的漢子,陳牧松卻身形瘦削,見過他的都說他氣質如蘭似玉,手腕上那顆痣倒是和他父親一樣。”
褚奕臉色陰沉,喚道:“齊正言。”
“臣在。”
“你快馬加鞭回京,調動三衛四營,全京城搜捕此人。”
他將畫像交給齊正言。
“是,陛下。”
回了馬車,褚奕看見她,心情極好的發出一聲哼笑,道:“棠兒,你當真是朕的解語花!”
孟棠松了口氣。
只是那日,此人送了她一包栗子糕,當時孟棠還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
“陛下,若是抓到了他,會如何處置?”
孟棠問出口,才發覺自己又干政了,不該問的不能多問。
孟棠連忙開口:“陛下不用告訴臣妾了,臣妾不想知道了。”
褚奕卻不甚在意,他道:“抓到了自是會下昭獄嚴刑拷問,逼問出魯威王舊部的幾大據點。”
褚奕伸手,捏了下孟棠的小臉,他說:“棠兒,你心中不必因為此事而自罪自責,倘若他真是屠城的兇手,你便是為大雍立下大功了,倘若他不是,我也不會冤枉了他,自是不會拿他怎樣。”
孟棠輕輕點了點頭,說:“臣妾明白。”
褚奕笑著開口:“倒是棠兒,僅有過一面之緣,你就對他印象這樣深刻?”
孟棠一臉淡定:“臣妾和陛下一樣,記性好,臣妾記頭豬都能印象深刻,陛下要不要試試?”
褚奕長臂攬住她,抱懷里一通亂揉,說:“好好好,知道朕的棠兒天生聰慧,過目不忘,會的東西比朕還多呢。”
“陛下若是能多看些書,陛下也能會。”
褚奕:“……”
“陛下,反正路途無聊,您不如就趁著這檔口,看兩本書吧。”
褚奕舉手投降,道:“朕錯了,好棠兒,馬車上這麼顛簸,顛的人心煩意亂,就別讓我看書了,好不好?”
孟棠眼里溢出些許笑意。
褚奕靠著她躺了下來,腦袋枕在她腿上,他說:“棠兒,朕睡會,等回宮后又有一堆事務等著朕去處理了。”光是清州之事,只怕就要忙的焦頭爛額。
玉印騎馬,跟在馬車后面。
他長長嘆了口氣,耳力太好怎麼辦?皇帝比皇后的私房話全傳他耳里來了,他也不想聽的。
玉印咳嗽了兩聲,道:“陛下,前方就是鄴州城了,貧僧先進城瞧瞧。”
第160章 棠兒,你來見我了
兩日后,回了京。
清州被屠城一事震驚朝野,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不過好在,有那畫像輔佐,錦衣衛只用了兩日,便在京城內發現了陳牧松的蹤跡。
陳牧松被下了昭獄,交由錦衣衛嚴刑審問。
宮里,孟棠身子剛恢復,褚奕命她在坤寧宮好好休息,并解了蕭葒蕓的禁足,免得她憂思過甚。
孟家人得知孟棠的事,自是想見一面。
褚奕尋思著孟棠近日身子不濟,若有父兄能陪她說說話,也能開心點,便準了。
坤寧宮。
孟赟剛從北鎮撫司出來,身上帶著血腥味,他走進屋,關好門,喚道:“棠兒。”
“大哥。”
孟棠剛要起身去迎。
孟赟忙道:“你別亂動,好生歇著,你看看你這身體,越來越差了。”
“肉蓮之事,大哥也知道的,大哥并沒有阻攔,不是嗎?你看如今我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我沒事的。”
“我不阻攔是因為支持你的一切決定,可我心里始終是心痛的。”
孟赟走到她身前,將桌上的手爐塞她懷里,“你看看,我從一開始就不贊同你這樣做,這次是熬過來了,倘若沒熬過來呢?”
孟棠虛弱的笑了笑。
“哥哥剛下職嗎?身上血腥味這麼重。”
“可不是?今日抓了個人,審了好久呢。”孟赟說著說著,嘆了口氣,他道:“你說說看,如今世道安穩,老百姓有飯吃有房子住有田種,怎麼總有人想著發起戰爭呢?”
“我倒是想去邊疆,但比起我自個的理想,我更想看到百姓安居樂業,不為戰爭所擾。”
孟赟語氣低沉,心情也沉重的很。
“發生什麼事了?”孟棠問。
孟赟神色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說,又該怎麼說。
孟棠道:“兄長,有什麼話,你要如實和我說,以免好心辦壞事。”
他道:“今日昭獄審了個人,那人讓我帶句話給你。”
“哦?什麼話?”
孟赟撓了撓頭,他很不解,說:“那句話我聽不太明白,像是什麼暗號,我跟你說,你興許會知道。”
孟赟靠過去,低聲說了句:“雞變藕不變。”
孟棠聽此,臉色一變。
孟赟無所覺,他道:“什麼雞啊藕啊,這是一道菜嗎?說起來,棠兒你認識這個人嗎?這人姓陳,叫陳牧松。”
孟棠猛地撐住桌子起了身,她臉色難看,說道:“兄長,你再與我說一遍,他說什麼?”
“雞變藕不變!”
“怎麼會這樣……”孟棠白著臉,喃喃開口。
孟赟問:“怎麼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問題嗎?”
孟棠忽的抓住孟赟的肩膀,掐緊了,問:“他可還有說其他話?”
孟赟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他只和我說了句把這句話帶給皇后娘娘,娘娘自然明白。”
“對了,他竟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身份,知道我是孟家大公子,此人與清州一事有關,棠兒啊,你可莫要糊涂,可千萬不能牽扯進清州一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