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公為梅少卿斟滿。
梅少卿接過,正要飲。
燕微云提著酒壺走來,他瞇著眸問:“杜康?怎的老子沒有?”
公公忙解釋道:“這杜康是只賞了梅大人的。”
“杜康帶勁,給我也來一杯。”此刻他有些醉了,晃晃悠悠的對梅少卿說。
這酒是陛下賞給他一人的,他自是不會給燕微云,他道:“抱歉燕將軍,您還是去喝竹葉青吧。”
燕微云卻道:“嘗一口怎麼了?梅大人不會這麼小氣吧?”
“燕將軍,休得放肆!這里是皇宮。”
“陛下又不在,梅將軍怕什麼?再說我燕南大勝,我為副將功不可沒,先前山匪攻城,都是靠了蕭老將軍和老子,否則哪有你們的平安快活日子過?”
“燕將軍,宮內不是燕南,不可逾矩。”
“不就嘗一口酒嗎?看你這老古板。”
燕微云打了個嗝,強行去拿他手上的酒,他還真喝定了。
梅香雨忍不住道:“天子腳下,豈容你放肆!”
燕微云道:“我何時放肆了?”
“你這般就是放肆!你可知我是誰?快點放開你的手,莫要為難我父親!”
“梅小姐兇什麼,我只不過……”
他話未說來,急著為父解圍的梅香雨腳下不知被什麼人絆了一下,一崴,直往前面的人身上撲。
燕微云接住她,怔了怔。
恰逢此刻,宴廳的珠簾被人掀開,褚奕瞧見宴廳里的亂狀,神色訝異,道:“愛卿們都怎麼了?梅小姐怎的與燕卿抱到了一處去?”
燕微云還抱著梅二小姐呢,“臣……臣……”
梅少卿哭著跪在了地上,說道:“還請陛下為臣主持公道啊!是燕將軍欺人太甚!”
梅香雨一把推開了燕微云,說:“臣女,臣女……”梅香雨也跟著落淚。
褚奕嘆了口氣,選擇性將梅少卿的話當做沒聽見,說:“原梅二小姐與微云兩情相悅,倒是朕的不是了,是朕棒打鴛鴦了。”
燕微云:“?”
梅香雨霎時白了臉,正要說話。
褚奕一句話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既如此,便將梅二小姐賜婚給微云吧,微云家中已有妻妾,便做側室,倒也不算辱沒了。”
梅香雨說:“陛下,我不要!我不要啊!我怎可嫁給這粗人!”
她剛要抬頭,便被梅少卿一把按了下去,他猛地明白了陛下今晚安排這酒宴的目的,興許這一切都是陛下一手促成!
“臣,領旨謝恩……”
不過以燕北軍如今的地位,若嫁入燕家,倒也不全是壞事。
梅香雨凄凄落淚,然大局已定。
“燕卿,你可還滿意?”
燕微云本就好酒色,聽此哈哈大笑,說道:“臣謝主隆恩!梅二小姐生的閉月羞花,臣心里歡喜的很!”
“如此甚好,那便擇日不如撞日,這月完婚。”
“是,陛下。”
如此一來,殺雞儆猴,也好叫那些想往他身邊塞人的朝臣們掂量掂量,莫要落得和梅家一樣的下場,賠了女兒不說,還得了個難纏的女婿。
如今燕南軍瞧著是風光,那是褚奕還未開始動手削兵權。
賜完婚,褚奕便去了隔壁。
屋內,燈光氤氳,孟棠懶洋洋抬眸。
褚奕笑著開口:“這賜婚一法,我還是與棠兒學的,如何?如此一來,我看誰還敢亂往我這里送人,棠兒也莫要再亂吃飛醋了。”
第167章 都是皇后的錯!
學的不錯,學廢了,以后別學了。
孟棠神色不顯,她問:“陛下帶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看您作踐人?”
褚奕不悅道:“朕何時作踐人了?”
“梅二姑娘年方二八,您將他許給一個將近四十的將軍,還是側室,這不是作踐人?”孟棠微微皺著眉。
“陛下若是不喜梅二姑娘,不想叫其進宮,可拒了梅家,梅家也不能強迫您,何必如此?女子本就不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燕微云家中妻妾成群,燕家明眼一瞧便是個虎狼窩,梅二姑娘嫁過去豈會有好日子過?”
他的棠兒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良,見不得有人遭罪。
他道:“可棠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圣旨已下斷無收回的道理,即便那是個虎狼窩,梅二下半輩子也只能在燕家安身立命了。”
“陛下,臣妾回宮了。”本性難移,當真是本性難移,褚奕將這四個字演繹到了極致,看再多的書,懂再多的道理,褚奕本質上,還是那個強橫的君王,永遠也不會改變。
褚奕握住他手腕,問:“不高興了?”
孟棠不語。
褚奕說:“梅二進宮你不高興,梅二不進宮,你也不高興,你讓朕如何是好?朕怎麼做,你才能明白朕對你的心意?”
本質三觀不合,強求不來。
孟棠說:“臣妾沒有不高興,臣妾只是困了。”
“還說沒有不高興,看著朕。”褚奕捧起她的小臉,讓她直視他。
孟棠睫毛顫了顫,眨了下眼,說:“臣妾只是覺得女子在這個世道過的太過艱難,不是怪陛下,臣妾知曉陛下定有自己的考量。”
“那就笑一個給朕看。”
孟棠微微扯了扯唇角。
褚奕嘆了口氣,說:“笑的這樣難看,也罷,你既這般在意,我且問你一句,棠兒覺得燕微云是個什麼樣的人,酒色之徒嗎?”
“難道不是?”起碼方才燕將軍表現出來的樣子,非常像了。
“酒色之徒如何能坐上燕南軍副將的位置?就算朕瞎,蕭老將軍可不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