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哭著說道:“奴婢萬萬不敢隱瞞!娘娘即便平日里待我們好,可這宮里的主人是陛下啊,娘娘怎可這般詛咒陛下!”
越嬪強制鎮定,內心卻升起一股喜意來。
自打梅妃被打入冷宮后,陛下就再也沒有去過她那了,連見一面陛下都難,聽聞陛下夜夜都在宿在皇后娘娘這,不知道急紅了多少嬪妃的眼。
這正是扳倒皇后的好機會,且,皇后有個把柄在她手上,她本想找個好時機透露給陛下,如今……機會不就送到她手上來了嗎?
“本宮沒有做過的事,本宮不會認。”孟棠淡淡開口。
越嬪見此,眼珠一轉,說:“那便讓陛下來斷吧。”
“也好。”孟棠應聲。
平日里她這寢殿,芳寧琳瑯不會讓不相干的人踏足,她也想知道,是誰這麼耐不住性子,往她這兒偷偷放了個巫蠱小人。
*
褚奕和孟赟剛出乾清宮的門。
越嬪身邊的小太監,便來向褚奕報信了,他道:“陛下,出事了,皇后娘娘宮里出事了!”
“何事?”褚奕問。
小太監忙說:“今早打掃寢宮的宮女,在皇后娘娘床底下,發現了個巫蠱小人,上邊寫的是陛下您的生辰八字,現在、現在滿宮人都在說,皇后娘娘在宮中行巫蠱之術,詛咒、詛咒陛下……”
那小太監害怕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說完了一句話。
褚奕臉色一沉。
他問:“你說什麼?”
孟赟聽見這話,生怕褚奕信了,連忙也跪在地上,說:“陛下,此事定有蹊蹺,棠兒不是這樣的人!”
小太監說:“那巫蠱小人是在所有嬪妃的眼皮子底下被搜出來,貨真價實……據那掃撒的宮女蓮心說,是因為陛下一直給娘娘服用避子藥,是娘娘懷恨在心,這才……”
褚奕盯著孟赟看了半晌,說:“朕當然相信棠兒,子楓起來罷,既如此,便一道去坤寧宮看看吧,看看是誰在后宮中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
“是,陛下。”孟赟松了口氣。
褚奕的多疑,朝臣知曉,后宮的嬪妃更是知曉。
因此越嬪篤定,倘若陛下知曉這件事,即便知曉不是皇后娘娘所為,心里也定會起疑,留下個疙瘩。
坤寧宮里,以越嬪為首的嬪妃,坐在殿內耐心等著。
皇后娘娘坐在上頭的主位上,她一只手支著額,似乎并不害怕。
越嬪內心冷笑,不過強撐的罷了。
自古以來,帝王最是忌諱這些怪力亂神之事,尤其巫蠱之亂。
但凡涉及巫蠱之亂的妃嬪,就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孟棠也不能例外。
“皇后娘娘,臣妾也相信娘娘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娘娘只怕一時之間洗刷不清這嫌疑了,只好請陛下來決斷了。”
孟棠睜開眼,眉目一掃,將下邊妃嬪的神色盡收眼底,有幸災樂禍的,有害怕的,有憋笑的,有看好戲的。
孟棠坐直了身子,道:“妹妹說的是,在本宮屋里發現了這種污穢的東西,不論結果如何,都是本宮監管不力。”
越嬪微微一笑,說道:“想來也是娘娘這段時間身子不好,無心打理后宮,這才叫人鉆了空子。”
她話說的漂亮,實則是在暗示孟棠若是做不好便退位讓賢呢。
“陛下來了。”嬪妃們驚呼一聲。
褚奕與孟赟一前一后走進大殿,他在殿內掃了一眼,說道:“今日坤寧宮好熱鬧。”
嬪妃們連忙起身,向他行禮。
越嬪說道:“今日皇后娘娘宮里發生了件大事,娘娘是六宮之主,臣妾們不敢妄議,這不,只好聚到一塊,請陛下來決斷了。”
越嬪雙手捧著那紙扎的小人,跪在地上,她說:“這是在娘娘床底下發現的,還請陛下瞧瞧。”
褚奕拿起,看了兩眼。
他望向孟棠,問:“此事當真?”
孟棠說:“確實是在臣妾床底下發現的。”
褚奕忽的笑了。
越嬪道:“臣妾也不想相信是皇后娘娘做的,可是皇后娘娘宮里的親信,親口指證了娘娘,說是娘娘對陛下您懷恨在心,這才弄了這小人詛咒陛下。”
與越嬪交好的云貴人說道:“此事臣妾也親耳聽見了,那可是皇后娘娘宮里的宮女,會平白無故污蔑皇后娘娘嗎?”
“宮女何在?”褚奕問。
琳瑯忙將蓮心拽了上來,蓮心跪在地上,說:“奴婢蓮心,見過陛下。”
褚奕伸手指了指她,說:“眼生啊,新來的?”
宮女低著頭,說:“來坤寧宮當值兩月有余了。”
下一刻,褚奕猛地寒了臉,說:“來了兩月有余便坐不住,敢污蔑主子了!”
宮女連連磕頭,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奴婢所說乃千真萬確!”
“來人,拖出去,打入慎刑司嚴刑拷問。”褚奕冷冷道。
“是,陛下。”
褚奕看了眼手上的紙人,抬眸問孟棠:“棠兒,是你做的麼?”
孟棠心定了定,說:“不是。”
褚奕轉過身,望向殿內的嬪妃,他道:“可聽清楚?此事不是皇后所為,倘若日后朕聽到任何流言蜚語,從誰宮里透露出的,朕便拔了誰的舌!”
他眼神陰鷙。
嬪妃們害怕的很。
越嬪臉色變了又變,由綠轉青。
“可是陛下,難道就憑皇后的一面之詞,您就偏聽偏信她嗎?”
褚奕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臉色冷,眸更冷,對李常福道:“給朕掌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