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赟頷首。
“屋里可有人?”褚奕問。
孟赟尷尬道:“臣平日忙于公務,哪有空想這些?”
褚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他說:“二十六了,不小了,該考慮了,若是有看得上的,盡管和朕說,朕給你們賜婚。”
“那臣就謝主隆恩了。”
孟赟要跪,褚奕沒讓。
另一輛馬車里,彩薇和蕭葒蕓道:“娘娘,奴婢看到陛下請孟百戶進馬車了。”
“什麼孟百戶,人家剛立下戰功,現下已經是指揮使了。”蕭葒蕓忍不住道。
“是是是,是奴婢叫錯了,如今是孟指揮使。”
蕭葒蕓目光飄忽,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眼。
每年的秋獵,都是朝廷武將們出風頭的時候,每回獵的獵物最多者,陛下會重重有賞,賞賜倒是次要,重要的是那第一的榮耀,因此每年秋獵眾朝臣將士們都分外激情。
褚奕和嬪妃們興致來了,也會下場狩獵,但只會在外圍,為了安全著想,不會潛入太深。
蕭葒蕓說:“陛下,臣妾也想去騎馬狩獵。”
蕭將軍聽到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說:“蕓兒在宮內待了這麼久,可還會騎馬?”
“哼,父親可莫要小瞧了女兒。”她滿臉渴望的望向褚奕,問:“陛下,可以嗎?”
蕭將軍說:“讓她上,我倒要看看,我這女兒還剩幾分本事。”
“既如此,便去吧,注意安全。”褚奕不甚在意道。
“是,陛下。”
蕭葒蕓高興的去帳中換了騎裝,又去馬廄里挑了匹好馬,騎上馬的那一刻,蕭葒蕓快活極了,她揚鞭,紅唇輕啟:“駕!”
不參與秋獵的男人們,坐在席上,三五成群。
“蕭妃娘娘當真英姿颯爽,子楓兄快看啊!”不知是誰,推了孟赟一把。
孟赟下意識抬目,看到她滿臉肆意,往林中而去。
這樣的蕭葒蕓不同于宮中時那般謹小慎微,是鮮活而又熱烈的。
他身邊的官員開口道:“子楓兄,你今年不參加?連蕭妃娘娘都參加了呢。”
孟赟搖了搖頭,道:“沒意思,你們玩吧。”
“也是,子楓兄下場了,這第一哪還輪得到旁人?我也不玩,來,子楓兄,我們一起喝酒。”
官員倒了杯酒遞過去,孟赟下意識接過,一口入喉。
然,下一瞬,他就劇烈咳嗽了起來,他一言難盡的看著手上的酒杯,問:“這是什麼酒,味道怎的這般怪!”
“嘿,子楓兄,這你就沒見識了吧?這是鹿血酒,里邊加了鹿茸、驢鞭、海參、羊腎等諸多大補之物呢!”
孟赟立馬扔開了那酒杯,冷著臉說:“也不怕補多了上火。”
“嘿嘿,上火了好,上火了回家有娘們熱炕頭,別告訴我子楓房里沒人,那這火可就不好瀉了。”
孟赟厲斥了一聲:“荒唐!”
“在聊什麼?”褚奕見孟赟和人說話,過來問問。
孟赟搖了搖頭,他起身,道:“陛下,臣身子不適,先回營帳休息了。”
“去吧。”
第一日狩獵結束,參與狩獵的將軍官員們滿載而歸。
褚奕瞥了眼,問:“怎麼不見葒蕓?”
蕭將軍臉色一變,說:“葒蕓不是說她提前回來了嗎?”
蕭妃娘娘失蹤了,這消息跨越千里,傳到了宮里頭,傳到了孟棠耳中。
孟棠眼皮子一直跳,當她接到他哥發來的飛鴿傳書后,不好的預感成了真,上面只寫了一句話:蕭葒蕓不知所蹤。
第178章 她好喜歡孟赟,想把自己給他
嬪妃失蹤不是小事。
當即,褚奕加派了侍衛,去林里去山中搜尋。
他道:“子楓,你也去,定要將蕭葒蕓給朕找回來!”
“是,陛下。”
孟赟眼前浮現蕭葒蕓高興騎馬的樣子,心頭微沉。
*
不知不覺下起了小雨,天色已黑。
蕭葒蕓拖著一只扭傷的腳,躲在山洞里,白日里騎馬時,馬受了驚,跌下了山崖,好在山崖不高,瞧著只是個高些的土坡,底下有個藏人的山洞,蕭葒蕓便拖著受傷的腳躲了進來,她在山洞前的藤蔓上,系上了一根發帶,發帶顏色是紅的,顯眼的很,看到就定然能夠找到她。
她害怕的靠在石壁上,聽她父親說這圍場里不但有狼,還有老虎獅子。
她如今受傷,若遇上這些猛獸,是斷不能逃脫的。
忽然,山洞外的草叢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
蕭葒蕓將自己縮小,往角落里靠,警惕的盯著山洞口。
天色黑了,她什麼也看不清,心里惶恐,面上的怯意遮也遮不住。
“誰?”她發出小聲的詢問。
隨即,只聽咚的一聲,竟是有人從上邊跳了下來。
蕭葒蕓問:“陛下?是陛下嗎?”
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加上毛毛細雨,連月光也透不過來,蕭葒蕓內心惴惴。
孟赟走進來,他“啪”的一聲,點燃火折子,說:“娘娘,是臣。”
“孟赟!”蕭葒蕓眸子逐漸瞪大,隨即臉上露出喜色來。
過了會又覺得這樣不合適,便忍著,不想讓自己笑的太明顯。
她不知道她憋笑的模樣有多嬌憨,孟赟上前,道:“娘娘受傷了嗎?”
“腳崴了。”
于是孟赟便從懷里掏出藥,他說:“這藥還是娘娘上次給臣的,臣還沒用,沒想到娘娘先用上了。”
他將藥放在地上,隨即后退兩步,轉過身,道:“娘娘上藥吧,臣不看。”
蕭葒蕓手微顫,將那瓶子拿起,挖了藥膏,往腳踝上抹。
“嘶……”蕭葒蕓疼的倒吸了口氣,眼眶也跟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