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赟聽此,朝褚奕抱了抱拳,他說:“陛下,臣先行告退。”
褚奕點了點頭,道:“回去時注意些,重陽將至,魯威王舊部只怕會死灰復燃。”
“臣明白。”
*
傍晚,下了職,孟赟回到孟家,他謹慎的朝四周看了看。
見無人,關好門,掏出懷中繡著法華經的絲絹,孟赟仔細摸了摸,這絲絹中間,竟有一層隔層!
孟赟心下微沉。
他拔出腰間的刀,在絲絹上劃了一道小口,一張紙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孟赟撿起。
【兄長,可去嶺江聯系六耳,我與朔北常通往來,巨侯、閔順、參江三地皆有朔北軍秘部,執我手信,聯系六耳,可前往調人,以備不時之需。】
第184章 蕭妃入冷宮,孟棠求情
六耳是朔北軍的斥候,消息靈通,探聽天下事。
這些年,孟棠靠六耳,得知了不少消息。
邊關苦寒,撥去的糧草也一年比一年少,將士們吃不飽,明面上孟衍將軍拿自己的俸祿接濟,暗地里孟棠開設了幾家賭坊,賭坊來錢最快,叫六耳統籌。
這些錢不能動,待到迫不得已時才能取用。
六耳聽令于孟棠,將七家賭坊經營的紅紅火火,進進出出形形色色的人,情報也能快速獲取,可謂一舉三得。
看到上面記錄的一切,孟赟滿臉震驚。
他從不知道,原來孟棠私底下竟做了這麼多。
孟棠一直在想,等她離開這個世界后,孟家該怎麼辦?他得為孟家人留一條退路。
*
重陽當日,皇帝攜滿宮嬪妃祭祖。
祠堂里,蕭葒蕓跪在地上,她緊張的手心都汗濕了,她想起孟棠的吩咐,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否則肚子越來越大,就要藏不住了。
輪到她上前祭拜,婢女遞來竹香,蕭葒蕓接過。
蕭葒蕓上前兩步,正要將手上的香插入齊太妃牌位前的香爐中。
忽然,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絆到了,蕭葒蕓身子不穩,直直往前撲去。
剎那間,嘩啦啦一聲,面前案桌上的牌位,一個接著一個倒了下來,掉到了地上,齊太妃的也在其中。
蕭葒蕓煞白著一張小臉,跌坐在地上。
其他嬪妃們看見這一幕,各個低著頭,實則心里已經樂開了花,蕭妃鬧出這麼大的簍子,想來陛下定要龍顏大怒了。
誰人不知,陛下對他的生母最是尊敬,怎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蕭葒蕓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道:“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沒站穩!”
褚奕臉色鐵青,今日祭祖,這麼大的事,蕭葒蕓都能出這樣的紕漏,他看著地上的牌位,說:“你粗心不是一日兩日了,只是朕沒想到,你竟會粗苯至此!”
蕭葒蕓惶恐道:“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臣妾……”
褚奕冷笑,“你若是有意,怕不是就要砸了這祠堂。”
“陛下!還請陛下饒過臣妾這一次!”
褚奕最討厭低聲下氣求饒的人,這一點孟棠與蕭葒蕓說過,蕭葒蕓便故意道:“臣妾下次再也不會犯了,陛下再給臣妾一次機會吧,臣妾改,臣妾一定改,還請陛下饒臣妾一命!看在臣妾父兄的面子上,放過臣妾這一回。”
最后一句話,可謂是捅了簍子了。
近日,那些隨蕭繼揚回京的燕南武將們,不知道有多囂張,仗著軍功,壓制文臣,面對他時更是不敬,跪拜禮行的敷衍至極。
“來人!給我把蕭妃拖出去!杖責五十!”
五十下去,豈能有命在?
孟棠連忙跪了下來,道:“陛下息怒!”
“皇后,今日你也瞧見了,大庭廣眾之下,蕭妃如此不敬,犯下這樣的大錯,竟還敢求饒,朕若是不罰她,以后皇家威嚴何在?且今日重陽祭祖,只怕祖宗們都要被這個蠢笨的玩意氣活過來!”
侍衛們一把押住蕭葒蕓。
孟棠沖著褚奕磕了個頭,問:“陛下,您之前對我許過諾言,您還記得嗎?”
這兒人多,嬪妃也多,她沒有直接說。
但褚奕卻想起來了,先前他說過,再也不會責罰蕭葒蕓。
但此一時非彼一時。
褚奕沉著臉。
孟棠說:“陛下,五十大板下去,蕭妃妹妹可就沒命了呀!”
褚奕走到她面前,說:“皇后,蕭妃今日犯下大錯,朕若不罰,規矩何在?何以服眾?”
孟棠將頭磕在地上,道:“罰,該罰,蕭妃妹妹做錯了,是該罰,只是今日祭祖,不宜出紅見血,陛下,還請您三思。”
褚奕知曉她與蕭葒蕓姐妹情深。
見此,褚奕嘆了口氣,他道:“罷了,看在你的面子上,皇后說得對,祭祖之日不宜見血,那便將蕭妃打入安寧堂。”
聞言,孟棠悄然松了口氣,一切都按著她所設想的方向發展。
她沖著他盈盈一拜,說:“謝陛下寬宏大量。”
褚奕冷冷瞧了蕭葒蕓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侍衛們上前,押著蕭葒蕓,前往安寧堂。
孟棠抬眸與她對視一眼。
蕭葒蕓說:“今日姐姐救命之恩,葒蕓必涌泉報之。”
孟棠卻明白她這句話的深意。
“葒蕓,冷宮寒苦,叫你受苦了,進去后照顧好自己。”孟棠囑咐了一句。
“娘娘,我明白的,娘娘已經幫我良多,剩下的路,該我自己走了。”
說完,蕭葒蕓便跟著侍衛離開了。
孟棠起身,道:“既陛下已經不在,諸位妹妹們上完香便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