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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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奕此刻氣急了。
孟棠知曉,他定然一個人窩在了御書房。
孟棠進了御書房,走到書案前,問:“陛下這般生氣?”
褚奕說:“自打蕭繼揚回京,燕南那些個將領一個個自視甚高,連朕的話也不聽,蕭葒蕓今日還鑄下這樣的大錯,朕若是不罰,如何能夠服眾?叫朝上的臣子們知道,還以為這朝堂是姓蕭的呢。”
果然,褚奕見不得蕭家勢大,已然決定對蕭家下手。
其實即便沒有蕭葒蕓懷孕這一遭,蕭家恐怕也有個大劫等著他們,就像當初孟家被污蔑私賣軍器一般。
“陛下,您如今罰也罰了,消消氣吧,葒蕓那麼驕縱的一個人,連燕窩都要吃最好的金絲燕,如何能耐得住冷宮的孤苦?”
褚奕登時望向她,道:“你別是又想替蕭葒蕓求情罷?只是讓她去冷宮,她今日驚擾祠堂,還打翻牌位,換做任何人,朕都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如今僅僅讓她去冷宮,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棠兒,朕事事都可依你,只盼你也要為朕想想。”
“所以那日臣妾才會與您說勿因喜而輕諾,您和我說以后再也不會責罰蕭葒蕓,可這分明是做不到的事,既做不到,不若打從一開始就不做承諾,也好叫臣妾不抱期待。”
第185章 蕭妃薨了
褚奕不言。
每回做出承諾時,他都是認真的,然而世上總有那般多的不得已,不能事事都盡如人意。
孟棠說:“陛下沒能說到做到,臣妾都沒有生氣,陛下也莫要生氣了。”
“只是現下入秋,那冷宮難捱,蕭妃妹妹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孟棠嘆了口氣。
褚奕說:“她是被家里人慣壞了,重陽祭祖這樣的大日子,她也能鬧出這樣的笑話來!棠兒,你莫要再替她求情了,你太寵著她了,她犯的錯還不多嗎?你一次又一次替她兜住,我看她就沒反思過。”
“陛下,我不求情,您也別生氣了,好不好?”
褚奕直勾勾的盯著她。
孟棠說:“您說得對,或許是我太寵著她,才讓她出了這樣的紕漏,讓她去冷宮里歷練歷練也好。”
“棠兒心善,但蕭葒蕓不能一輩子活在你的庇佑下,朕總得讓她吃吃教訓,讓她知曉什麼是天高地厚,她那一身驕縱毛毛躁躁的壞毛病,也該改改了。”
孟棠順著他,說:“陛下說的是,一切都聽陛下安排。”
她本以為孟棠是來替蕭葒蕓求情的,現下見她這樣聽話,褚奕心底舒坦了。
“棠兒能明白就好,你也是,日后也莫要那般慣著蕭葒蕓了,各人有各命,我只盼著,你眼里只有我一個才好,省的分出心思去管旁人。”
孟棠唇角提了提, 她道:“陛下怎的連葒蕓的醋都吃。”
褚奕抓著她的小手,道:“朕只是不想你在旁人身上花那麼多心思,到了最后落得一個黯然神傷的下場,這世上沒人配得上你那樣做,不若多為自己考慮考慮。”
“臣妾明白。”
孟棠與褚奕說了會話,沒有久留,怕打擾到褚奕處理公務。
孟棠離開御書房后。
褚奕喚來了太醫唐士德。
唐士德跪在地上,道:“陛下有何吩咐?”
褚奕指尖輕輕敲著桌面,他看了眼窗外,說:“入了秋,天也冷了,正是寒疾多發的季節,蕭妃如今身在冷宮,想來受不住這冷宮的寒苦,熬不過這個冬天。”
唐士德聽到這話,內心惴惴,問:“陛下的意思是?”
“往送往冷宮的飯菜里下藥,朕要在這個年前,讓蕭葒蕓消失。”
蕭妃暴斃,蕭繼揚豈能按捺的住?如此一來,便能順理成章抓住蕭繼揚的把柄。
至于蕭葒蕓。
哼。
活著也是給孟棠惹麻煩,倒不如死了清凈,省的棠兒在她身上耗費心神。
唐士德沒想到陛下心腸竟這樣狠!蕭妃說弄死就弄死,怎麼說蕭葒蕓的母家也是蕭家,竟絲毫不顧念舊情。
唐士德不敢多說,他應道:“是,微臣明白了。”
“唐士德,你給朕好好辦差,以后好處少不了你,記得,這件事莫要讓棠兒發覺。”
“是。”
唐士德緩緩退出勤政殿。
褚奕說不能讓孟棠發覺,可唐士德覺得,這是一定要讓娘娘知曉,如今他們和娘娘,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因此,在兩日后,唐士德來請平安脈時,他偷偷將紙條塞入了孟棠掌心。
唐士德道:“娘娘身子逐漸恢復,但切莫大意,須得好好將養,天氣漸冷,娘娘不能再受風寒,先前開的那些養身藥,娘娘不能停,須得每日按時服用。”
孟棠將那紙條攥在掌心里,虛虛咳嗽了兩聲,對唐士德道:“本宮知道了,多謝唐太醫跑這一趟了,芳寧,送太醫出去。”
“是,娘娘。”
孟棠關上窗,展開手上的紙條。
天不冷,但她身子虛,這個天屋內已經上了炭盆暖爐,將屋內烘的熱乎乎。
可孟棠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后,卻覺得冷極了。
孟棠一直覺得,褚奕固然心狠,可看在她的份上,不會要了蕭葒蕓的命。
她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在褚奕心里的地位,和她比起來,顯然是打壓蕭氏對目前的褚奕而言更為重要。
也好……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