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官獻禮時,聶明輝偷偷將紅綢蒙著的所有賀禮換成了火銃。
褚奕坐在上座,孟棠坐在她身邊,接受著百官來賀。
孟棠端起桌上的熱茶,正要以茶代酒飲下,褚奕卻按了按她的手背,說道:“別喝。”
“嗯?”孟棠疑惑的望向她。
褚奕但笑不語。
孟棠又伸手去摸棗兒,她說:“這冬棗是今早官員剛送進宮,讓我嘗個鮮的,這總能吃吧?”
褚奕又按著她的手,搖了搖頭。
孟棠更疑惑了。
褚奕給她倒了一杯熱奶,說:“喝這個。”
孟棠抿了抿,道:“腥的慌,我才不喝。”
“瞎說,哪里腥了?我嘗嘗。”話落,褚奕還真就親自嘗了一口,他道:“一點也不腥。”
“不喝,不喝,你嘗不出來,我嘗的出來,最近吃什麼都覺得腥。”
“好好好,有了身子,你最大。”褚奕笑著說道。
待到官員們敬完酒,舞娘們獻完舞。
一道道賀禮被送上來。
就在太監將賀禮搬上來,要掀上邊的紅綢之際。
“轟”的一聲!
站在一旁的宮女驀的拔出了里邊的火銃。
一發鐵彈霎時朝褚奕射去!
褚奕拍桌,轟隆一聲,真氣灌入,桌子擋在褚奕與孟棠身前,褚奕一只手擁著孟棠,眉目陰沉沉的,他道:“好大的膽子!”
聶明輝見偷襲不成,立即招了招手,隱在暗處的鐵甲衛,當即探了頭,每人手上都拿著火銃,瞄準了褚奕。
聶明輝起身,說道:“陛下,臣膽子不大,只不過有賊人混入了這萬壽節中,臣正要為陛下肅清賊人呢!”
“放肆!你膽敢豢養私兵!”褚奕厲喝道。
聶明輝笑著開口:“什麼私兵,陛下您睜眼瞧瞧,這可都是我輜重營的人啊,是我輜重營的正牌軍,這豢養私兵的罪名臣可擔不得。”
褚奕道:“看來你今日是要反了。”
聶明輝絲毫不慌,他慢條斯理道:“陛下,您再拍一掌試試,您現在還使得上力氣麼?”
褚奕動了動手。
他眉目陰沉。
聶明輝道:“今日諸位的飯菜中,皆被我下了軟筋散,還望陛下和諸位同僚,莫要輕舉妄動為好。”
周閣老怒罵道:“聶明輝你!你要做這亂臣賊子嗎!”
聶明輝說:“怎麼魯威王的人做得,孟家做得,我便做不得了?”
“且你們瞧瞧,孟家即便做了亂臣賊子,孟家女也依舊能穩坐中宮之位,諸位難道就不會不服氣嗎?憑什麼呢?”
周閣老怒道:“孟家回朔北后,一直閉門鎖城,并無反叛舉動!怎能說他們是亂臣賊子!”
“無所謂,反正遲早都是會反的,與其等到孟家坐收這漁翁之利,不如讓我來,陛下啊,這些年來,我們聶家一直汲汲營營,奉承討好您,可您呢?您絲毫情義不顧,半年前,三郎不就當街強要了一個良家婦女,您便要了他的命啊!”
褚奕抿著唇,不語,他望向身邊的孟棠,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說:“別怕。”
褚奕冷聲道:“如此說來,你是對朕懷恨在心已久了。”
“三郎是老臣的兒子!”聶明輝怒道。
“今晚,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各位同僚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為了皇帝,忤逆了我,沒了性命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你!”周閣老指著他,氣得發抖。
“且大伙這會都中了軟筋散的毒,想來也做不了什麼了吧?”聶明輝發出一聲輕笑,道:“陛下,莫要負隅頑抗,我也好干凈利落的送您上路。”
“至于這位孟家女嘛……”他臉上掛上了不懷好意的笑,他說:“有孟家女在手,何愁朔北十萬大軍不歸順于我?”
褚奕眸子猛地沉了下來。
聶明輝抬手,他道:“殺了四閣老和皇帝,誰先要了皇帝的命,老朽我重重有賞!”
隱在暗處的鐵甲衛,頓時蓄勢待發,瞄準了褚奕。
褚奕說:“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坐不住了。”
聶明輝道:“陛下還不明白嗎?魯威王舊部已反,孟家也快反了,這天下,以后就不是您的天下了!群雄逐鹿,能者得之!他們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且我有他們都沒有的優勢,這天下間所有的火器,都在我輜重營!”他眼神陰毒。
“給我殺!殺光他們!對我俯首稱臣者,留得他們一條小命,不歸順者,通通殺了!”
當即便有官員嚇破了膽子,對聶明輝道:“聶老,聶老,我歸順!我歸順!”
“張允文!你竟敢!”周閣老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緊接著,又有五個官員跪在了聶明輝面前求饒。
聶明輝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他問:“不錯,算你們識相,還有嗎?”
無人應聲,所有人都憤恨的看著他。
“看來這朝里,只有這六個有眼色的人,既然如此,都殺了吧。”
聶明輝手一揮,躲在暗處的鐵甲兵,當即按動火銃!
只是下一刻,他預想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所有火銃都齊齊啞火了。
聶明輝大驚失色,又連連揮手,說道:“愣著做什麼!給我殺!殺!”
鐵甲衛剛要拋棄手上的火銃,拔刀沖上去,然,他們脖子上已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抵上了一把冷劍。
褚奕鼓了鼓掌,說道:“今日朕的生辰,眾愛卿可真是送了朕好大一份生辰禮。”
他望向聶明輝,唇角的笑意充滿嘲諷,說出的話涼薄又陰森:“蠢貨,你聶家滿門皆蠢,竟還妄想學別人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