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人?”聶竹青疑惑道。
“皇后啊,你臨死前的那杯酒,是不是皇后倒的?”
聶竹青點了點頭。
“那酒壺里有個機關,她將毒酒替換成了摻了假死藥的酒。”六耳呲牙一笑,“當然,這酒壺是我提前準備的。”
那假死藥先前蕭葒蕓沒有用到,倒是便宜了聶竹青。
聶竹青神情恍惚,“是她……原來是她……她為何要救我……”原來那句重新做人是這個意思……
六耳說:“我家主人說,因為你給的那塊鐵令,今年送到朔北的軍糧比往年多了四成不止,今年朔北的將士們能夠吃個飽飯了,你可知每年寒冬,邊疆都是最難捱的,不知要凍死餓死多少人,所以你有資格活著。”
確實是人在做天在看,因為她昔日的一次舉動,保下了自己一條小命。
“孟棠,孟棠她不是失憶了嗎?”聶竹青問。
六耳聳了聳肩,沒有多說,他道:“你醒了,那麼我的任務也結束了,你還是趕緊離京吧,莫要被皇帝的人發現,否則恐怕還會牽連到我主人。”
“我能去哪呢?我還能去哪呢?”聶竹青喃喃開口。
六耳嘆了口氣,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若實在無處可去,便往北方走吧。”
北方……朔北!
她從床上爬起,臉上緩緩露出笑意,褚奕,褚奕,她的失憶是假的,你的報應是否也快來了呢?
第225章 皇后誤國
隨著嚴寒降臨,所有歡聲笑語被吞沒在了隆冬的白雪里,街上見不到一個人。
但一首童瑤,卻悄然在民間流傳了下來。
“聶家反,聶家反,聶家反完孟家反,孟家反,孟家反,孟家反完天黑啦,天黑啦,天黑啦,皇后娘娘的鳳簪掛滿頭,掛滿頭,掛滿頭,胡人鐵騎踏雪來!嬌兒夜里夢中啼,鐵騎踏破黃金城!”
……
“皇后娘娘,現在外邊突然出現一首童瑤,要壓下去嗎?”六耳問。
孟棠一只手拂過臘梅的花枝,頭微微垂著,有一種菩薩低眉的慈悲感,她說:“不必。”
那童瑤實在太過荒謬,對皇后而言很是不利。
只差明晃晃說皇后誤國,孟家造反了。
朔北一帶胡人可不少。
孟棠指尖被凍的通紅,她輕輕呵了口氣,說道:“這童謠出現的時機正好。”會是誰傳的呢?陳牧松?
總之不可能是孟家自己傳的。
許是陳牧松,許是反孟家的那些個朝臣。
褚奕聽見這大逆不道的童謠,自然不可能放著不管。
當天,官員就將這首童謠念給了褚奕聽。
褚奕坐在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上,只覺得冷的慌。
“陛下,您聽聽!孟氏的狼子野心,就連外邊的小孩子都知道了呀!”
“孟家叛逃,那孟氏女,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資格再坐上這皇后之位的,否則叫天下人如何服氣!”下邊朝臣鏗鏘有力的諫言道。
褚奕冷笑一聲:“好一句聶家反完孟家反!到底是誰傳出這妖言惑眾之語,給朕徹查!”
周閣老上前,說道:“陛下,此事極為蹊蹺,恐是幕后之人故意為之,還望陛下莫要中了圈套。”
“周閣老,話可不能這樣說,若孟家清白,如何能傳出這樣的謠言?如今就連小孩子都知道這個道理了,若再讓孟氏坐在皇后之位上,要讓陛下如何服眾?”
“陛下,天黑了,皇后娘娘的鳳簪掛滿頭,胡人鐵騎雪來,這幾句話M.L.Z.L.,無一不說明了孟家的狼子野心!您莫要忘了,皇后娘娘到底姓孟,體內留著孟家的血!倘若朔北鐵騎當真踏雪來,皇后娘娘真的會袖手旁觀嗎?”
孟棠最是重情。
這一點褚奕比任何人都清楚。
眼見他臉色陰沉,又有朝臣說道:“臣復議!孟氏女如今不堪皇后重任,且朔北已為虎狼之地,誰也不能保證朔北的鐵騎真的不會踏破京城,陛下,還請您早做打算,后位萬不可由一位罪臣之女擔任。”
周延深上前道:“陛下,此童謠意在挑撥離間,臣相信陛下不會看不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孟家如今雖回了朔北,可并無任何動作,還望陛下明察,莫要中了奸人之計。”
“周閣老和令子,似乎曾與孟家關系不錯,還去孟家吃過酒。”都察院御史張士忠說道:“臣以為諸位大人的擔心不無道理,如今既已有了這樣的謠言,首要便是掐滅謠言的源頭,不可再任其發展,臣以為,陛下當先行表率,廢了孟氏女的后位,安天下人之心。”
僅僅是一則童謠,便生出如此多的事端來,還牽扯到了廢后,周延深只覺得荒唐!
周延深跪在地上,說道:“這謠言來的蹊蹺,臣以為當先行調查幕后主使!”
周閣老說:“還請陛下三思。”
朝堂上登時分作了兩派人馬,一派支持廢后,一派支持周閣老,兩派涇渭分明。
褚奕起身,說道:“一則謠言而已,就將諸位愛卿嚇成這樣?”
官員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啊陛下!”
“此事日后再議,散朝!”
褚奕憤怒的拂袖而去。
一則童謠,一則童謠而言,而因為這首童謠,卻亂了他的心。
他想,倘若朔北軍真的攻了過來,孟棠會放著不管嗎?
可褚奕又想到,她如今失憶了,已經不記得孟家人了,且孟棠與她說過,孟家拋下了她,她便也不要孟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