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沒想到,你也是一個蠢貨,你與天底下大多數人都無異,你怎麼就不理解我呢?你那麼聰慧,怎麼就不理解我呢?”
“男兒郎志在天下,我為何不可以爭這天下?”陳牧松笑著問。
孟棠問:“我聽說干州也被魯威王舊部所屠,也是你指使的吧?”
“呵。”陳牧松發出一陣低笑,他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皇位本就是要靠無數人的鮮血來澆灌!干州?那知府到死都不肯歸順于我,竟還帶著不足千數的兵馬來抵抗,當真是不自量力。”
“我啊,就命人將他的尸體,串在長槍上,讓干州的所有人都瞧瞧,抵抗者是什麼下場,果然,效果很好,干州周邊的城鎮,我們人馬剛到,便跪地求饒了,多時相?識相點,才能活命。”
“你真是……”孟棠深吸了一口氣,她繼續道:“陳牧松,你是不是從未拿這個世界的人當人看,在你眼里,他們是不是都是npc,都是所謂的配角,死不足惜?”
陳牧松唇角一勾,瞇了瞇眼,道:“看,若說這個世上最了解我的,還是只有你,棠兒,若你我能夠聯手,這個世界都將被我們踩在腳底,千年之后萬年之后,我將會是千古第一帝,名垂千史,而你也將會是千古第一帝的女人。”
“千古第一帝的女人。”孟棠覺得這真的很好笑。
陳牧松瘋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用這般手段上位,還想做千古第一帝,孟棠淡淡開口:“我看你是在做千古第一春秋大夢罷!”
陳牧松臉色一變。
“來人!給本宮來人!有刺客!”孟棠大叫道。
孟棠手上的袖箭,毫不猶豫再次朝陳牧松射去。
陳牧松抬腳就想走。
轉身的那一剎那,一雙黑色皂靴,映入眼簾。
男人身著一襲玄黑長袍,勾勒著金絲龍紋,華貴異常。
褚奕眼眸幽深,顯然是什麼都聽見了。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陳牧松身上,隨后又掃向孟棠。
陳牧松咬牙說了句:“褚奕,是你。”
褚奕沖著孟棠招了招手,說:“來我身邊。”
孟棠心臟,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動了起來。
褚奕來了多久,他們之間的談話他又聽到了多少?倘若真的被褚奕聽見了,那麼她恢復記憶的事,就暴露了,因為她叫出了陳牧松的名字。
孟棠無端變的焦灼了起來,眼瞧著勝利在望,她不希望再出現任何紕漏。
褚奕見她不動,語氣加重,他沉聲道:“棠兒,我說過來。”
孟棠猛地回神,朝他撲了過去。
孟棠紅著眼眶叫了聲:“陛下。”
褚奕將她擁在懷里,冷冷看向陳牧松,高挺的眉骨下,那雙眸子里滿是陰翳。
“朕沒想到,你竟還敢自投羅網。”褚奕陰惻惻道。
陳牧松輕嗤一聲,說道:“自然是要進宮看看老情人的。”
“老情人?”褚奕咬牙切齒的望向懷中人。
他都聽到了,雖然他們之間有些暗號他都聽不懂,但孟棠不像失憶的樣子,失憶的人,哪能一眼就認出陳牧松呢?
孟棠搖了搖頭,說:“我與他從未有過任何關系,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這話,讓陳牧松發出一聲輕笑,他說:“娘娘真是無情,以前喜歡我的時候,目光一刻也離不得我,如今有了旁人,便不認我這個舊情人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孟棠否認道,她情不自禁抓緊了褚奕胸口的衣襟,她說:“我以前真的和他不熟,你若不信可以去查。”
褚奕自然早就查過了,自打陳牧松留下那句必擁皇后在懷的狂妄之語后,褚奕就派人去查過了。
陳牧松是地地道道的清州人,在那之前從未入過京,而孟棠也沒有離開過京城,兩人八竿子打不著。
可方才,他們的對話,明顯很熟稔的樣子,甚至說要讓孟棠做千古第一帝的帝后。
他們以前真的不認識嗎?會不會是他失察了,有什麼地方他沒注意到。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今日,此人必死。
“看到沒有,褚奕,連對我這個舊情人,她都能矢口否認,說不愛就不愛了,更何況你呢?咱們這位皇后,可是沒有心的,你一心以為她愛你,要為你產子,可你不知,她滿心只有回家二字。”
回家?
回哪個家?
孟家麼,朔北麼。
眼瞧著皇帝臉色越來越陰沉,陳牧松知曉自己挑撥離間的目的達成了,跳窗便準備離去。
褚奕屈指一彈。
指尖的棋子驟然朝陳牧松射去,暗含真氣,正巧打在了被袖箭射傷的傷口上,陳牧松痛的腳步一頓,半跪在地上。
褚奕隨手將孟棠護在身后,白皙的手掐緊了陳牧松脖頸。
他垂目,眼眸里殺意驟現。
“說夠了嗎?舊情人……呵,憑你,也配?”褚奕滿臉不屑。
陳牧松被掐的喘不過氣來,憋紅了一張臉,他望向藏在褚奕身后的孟棠,問:“你、你就這樣看著他……殺了我嗎……”
“孟、孟棠……你有沒有想過,我、我知道讓你回家的辦法……”
孟棠心臟猛地一跳,她望向陳牧松。
陳牧松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他說:“讓、讓褚奕松開我……”
孟棠卻驚恐道:“回家,回什麼家?我為什麼要回家?我不知你在說什麼……”倘若陳牧松真有回去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