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倘若當真是匈奴人盜了齊太妃的骨灰,那你便告訴本宮,匈奴人是如何進的宮?大內高手都是廢物嗎?”世上像褚奕那樣的絕頂高手可沒那麼多。
“再者,倘若匈奴人真能進宮,會只盜個骨灰?你是不是忘了匈奴人攻城那日京中發生了什麼?他們可不仁慈,別說進宮了,給他們一個入京的機會,京內都會不得太平。”
蘇明月眼神一沉。
此刻,人人都在戰場上,不僅褚奕是,孟棠也是,只是孟棠所身處的戰場,是沒有硝煙的。
孟棠手上的火銃,指著蘇明月,道:“齊太妃的骨灰,現下在哪?本宮沒時間與你耗。”
“在,在……”
蘇明月瞳孔輕顫。
他閉上眼,輕聲說:“在拓跋裘手上。”
倘若在戰時讓褚奕知道齊太妃骨灰被匈奴人拿走了,褚奕會瘋的吧?
褚奕生平最在意的便是齊太妃,即便齊太妃已死,也絕不容許旁人輕辱。
孟棠嘆了口氣,指尖微微用力,“砰”的一聲,鐵質彈丸洞穿了蘇明月的胸膛,后坐力讓她整只手都在發麻。
孟棠垂簾那段時間,讓人把軍中所有火銃都改裝了,將鉛彈換成了鐵彈,威力比先前大了不少。
孟棠命人將蘇明月的頭顱,扔回了匈奴營地。
前線戰士們在拼命,拓跋裘穩坐后方,看到蘇明月頭的那一刻,他臉色微微變了變。
頭顱里夾著一張紙條。
【齊氏骨灰何在?】
那一瞬間涌上的慌亂,被按捺了下去。
一個女人罷了,何足懼也。
拓跋裘很快便回了信。
【想要骨灰,明河畔一見。】
邊城,曹之峨跪在地上,說:“娘娘,讓臣去吧,臣去就可以了。”
孟棠摩挲著指尖,思索片刻,他道:“興許我們能趁機除去拓跋裘。”
“齊正言和我走一趟,曹將軍留在后方坐鎮。”
拓跋裘和孟棠在明河畔見面,兩方都帶了人馬。
孟棠想趁機除去拓跋裘,拓跋裘也是同理,他要提著這位大雍皇后的頭,讓大雍皇帝哭著跪在他的腳下。
他聽大雍人說了,皇帝最是在意這位皇后。
而蘇明月方才也說了,比起已死之人的骨灰,皇后顯然對皇帝更加重要。
只可惜,他沒能向金日禪要到新火銃,否則不僅皇后,他可發動奇襲,拿下駐守在邊城的曹狗。
第288章 明知圈套,義無反顧
金日禪不愧是匈奴第一猛將。
褚奕被他纏住了。
金日禪組了一支精兵,只要將褚奕引入,等待他的將是萬劫不復之地。
金日禪哈哈大笑道:“大雍皇帝,聽聞你對皇后一往情深。”
褚奕沒說話,手上的長劍與他的彎月刀碰撞在一起。
金日禪說:“我們南匈奴最敬佩深情之人,一個好男人他可以不學無術,但不能虧待媳婦孩子。”
褚奕冷下臉,道:“金日禪將軍今日話似乎有點多。”
金日禪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說:“皇帝陛下,看看這是什麼?”
褚奕瞳孔驟然一縮。
這是……
這是他跑馬時輸給孟棠的墜子,是他母妃親手編織的平安結。
孟棠曾答應過他,平安結定不會離身。
金日禪壓低聲音,說:“實話與你說吧,今日拓跋裘見了與大雍皇后見了一面,拓跋裘可不像我,不會對女人出手。”
褚奕持劍的手,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
他明知這可能是圈套,仍舊無法抑制的害怕了起來。
“不可能。”褚奕說。
孟棠不會離開邊城,她答應過他。
金日禪拿著那平安結,聞了聞,說:“真香啊,你們大雍人就是喜歡往衣服上熏這些亂七八糟的香。”
褚奕瞳孔一縮。
“如今大雍皇后在我手上,皇帝陛下,你敢來向我討嗎?”
金日禪說完,看到褚奕眸中溢出的殺意與暴戾,他知道自己成功了,褚奕上鉤了。
他輕笑一聲,帶人退兵,往回跑去。
褚奕站在原地,陰沉沉的眸子里照不進任何光。
孟赟見匈奴退兵了,剛想與褚奕商量,要不要乘勝追擊。
轉頭一看,人群里已經不見了褚奕人影。
兩個時辰前。
孟棠和拓跋裘于明河畔一會。
拓跋裘見他只是一個弱柳扶風的女人,眼底帶了不屑,他道:“皇后娘娘好膽識。”
“骨灰呢?”
這骨灰不能丟,丟了還不知道褚奕要怎麼發瘋。
褚奕這輩子在乎的人不多,唯有齊太妃和她。
拓跋裘沒有猶豫。
將骨灰壇放在了桌上,他說:“想要嗎?皇后娘娘,我們不如做個交易。”
只是,他剛把骨灰拿出來。
只見孟棠拔出火銃,對著他的腦袋就是兩槍,速度快到拓跋裘和他身后的勇士都沒反應過來。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拓跋裘頭上兩個血洞,咕嚕嚕的往外冒著血。
別說拓跋裘了,就連齊正言都被孟棠的果決給驚到了,完全沒料到孟棠敢在上百匈奴人埋伏的明河畔這樣做,她竟然刺殺了拓跋裘!
與此同時,拓跋裘帶來的人終于反應過來,瘋狂反撲。
這種火銃能裝的子彈不多。
孟棠打空之后,抓住骨灰壇子,就對齊正言道:“快走。”
齊正言和金吾衛一路護送她。
人群拼殺間,孟棠腰上系著的平安結,不知被誰的刀斬斷,掉在了地上,孟棠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