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憫眼神動了動,抬手一邊為她攏好頭發,一邊開口問道:“怎麼了?”
宋慈安在他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淡聲道:“我總覺得,許寅對念夏不一樣。”
裴憫聞言,神色未變,似贊揚般的摸著她的頭發:“嘉嘉果真聰慧。”
“你也看出來了?” 宋慈安抬起頭看著他。
裴憫點了點頭,微微皺眉:“你可知,許寅是太監出身?”
宋慈安點了點頭:“我知道。”
“我瞧著念夏,怕是動心了,許寅不在的這段時間,她也不似往日般活潑了。” 宋慈安低聲說道。
裴憫手微頓:“許寅是主動請命回京的。”
宋慈安聽明白了,默了默:“可我瞧著,許寅也是有意的。”
裴憫低著頭一臉愛憐的看著她:“正是因為心動,才不敢耽誤她。”
宋慈安沒有說話,許久后嘆了一口氣:“感情這種事總得自己看清了,若是念夏不在意許寅的身份,又如何不能在一起呢?”
她這一世,想嫁給裴憫時,也以為他是太監,可她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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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夏躺在被子里,想著往日和許寅相處的時候,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知秋原本在腦子里正在思慕著廚房新來的一批番薯怎麼做好些,忽然聽到一陣啜泣聲。
她轉頭看向背對著自己的念夏,輕聲道:“念夏。”
念夏沒有說話…
知秋從被子里坐起來,將桌子上的蠟燭點亮,看著念夏的后背嘆了一口氣:“你一向性情爽朗,我原以為你不會有這麼一個時候。”
“念夏,你同我說,可是對許寅有了情?”
知秋直截了當的話讓一直自我欺騙的念夏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將臉埋在被子里,哭了許久后,坐了起來。
“知秋,我,我不知為何,他對我冷淡我心里總是疼的,我見不到他時,總想他,可是今日見到他對我那般冷淡,我又受不了!”
她越說越難過,接過知秋遞過來的手帕后,看著知秋道:“知秋,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知秋看著她:“念夏,感情一事難以言說,你若是確定自己的內心,便去問一問他,他若是也對你有意,便在一起,若是他對你無意,你便死心。”
“人活一世不過幾個十年罷了,為何要管那麼多旁的事,只要不妨礙別人,便按心去做。”
知秋的話,讓她慢慢止住了眼淚,呆呆的看著知秋。
知秋看她平靜了許多,又道:“你要明白,許寅的太監出身,你若是想嫁給他,便無男歡女愛兒孫繞堂。”
聽到她的話,念夏眼神堅定了些:“知秋,我原也沒打算嫁人,男歡女愛兒孫繞堂本就不是我的念想。”
“你說的是,我與其在這里揪心痛苦,不如去問個清楚,他若是對我無意,我便死了那條心。”
知秋點了點頭,給她遞了一杯水:“今日督主有事吩咐,許寅沒有回京,你若是想問便明日去問一問。”
念夏忽然低頭穿起來鞋子,將夾襖穿好,看著一臉呆愣的知秋:“知秋,不問清楚我睡不著,我現在就去問他!”
“是他先來招惹我的,沒道理現在我這般揪心。”
說這句話時,她帶著怒氣。
知秋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想同她說莫要沖動同許寅吵起來……
她那樣子,哪里像是問人心意的,倒像是去尋釁滋事的樣子……
第245章 說清
念夏一路氣沖沖的走到許寅所在的院子里,在看著屋子里燭光閃爍時眼神頓了頓,原本的氣勢也瞬間熄滅了,只靜靜的站在院子里發呆。
許寅此刻在屋子里忙著手里的公務,院子里來人的第一時間他便發覺了,眼神一厲掌心運氣打算隨時打出去。
忽然聽著腳步聲停了,那人似乎在院子里站著,他不耐的嘖了一聲微微打開窗戶看去,只見念夏穿著單薄的一身站在院子里發呆。
他的心瞬間被攥緊,呼吸也紊亂了許多。
她怎麼會在這里?
扶著窗戶的手微微顫抖,眼神緊緊的盯著念夏,心里斗爭許久,終于還是心疼她在寒風里的身子。
于是打開門,看著念夏:“念夏姑娘是有何事?”
念夏原本心里正在做斗爭,忽然聽到門被打開,隨后就是他這句疏離的話。
她心里的怒氣又發了起來,上前幾步抬頭怒瞪著他:“許寅,你為何這般對我?”
她原以為自己會氣勢洶洶的同他說,不想一張開嘴便帶著委屈,看到許寅看著自己不說話時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你憑什麼這般對我,是你巴巴老是來惹我的,又忽然不理我。”
許寅此刻覺得自己的心錐痛,她的一字一句,她的眼淚似乎讓他的心逐漸碎了起來。
手攥緊又松開,松開又攥緊。
但在看著念夏站在臺階下顫抖的身子時,他剛建立起來的念頭一瞬間被打破了,抬腿走下臺階將人攬在懷里快速的帶進屋內。
拉著她坐下后,將一個暖手爐放在她手里,又將自己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這麼冷的天,你怎得穿這麼點就跑出來?”
“若不是我開門,還要在外面站多久?” 許寅沉著臉,一邊將倒著熱水的杯子塞在她手里,一邊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