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頭回來東宮,怎麼還這麼稀奇?”榮安忙活了大半日,餓得不行,也不管徐宛寧吃不吃,自己端起了飯碗。
徐宛寧目光微動,緩緩道:“在自雨亭用膳,都是沾公主的光,的確稀奇。”
榮安吃了兩口,見她說話意味深長,想了想,旋即明白過來:“等你嫁給皇兄,做了太子妃,便不用我帶著你來看稀奇了。東宮是你的家,太子妃。”
聽到“太子妃”三個字,徐宛寧不禁心神一蕩。
不過她沒有表現得太過欣喜,垂眸道:“陛下和娘娘至今沒有定下太子妃的人選,未必就挑中我。”
“怎麼不會是你?”榮安不假思索道。
“公主可是聽說什麼了?”
榮安笑了笑,“不瞞你說,父皇的確考慮過其他人選……”
“誰?”徐宛寧緊瞪大了眼睛。
“你別急嘛,父皇只是在皇兄跟前隨口一提,皇兄便嚴詞拒絕了,你知道的,皇兄心里只有你。放眼京城,誰能越得過你去?”
徐宛寧臉上浮起一抹自得的笑意,然而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在瑯嬅宮見到的那位侍妾。
榮安的話并不對。
若只論容貌,那個女人的姿色絕對在她之上。
看著徐宛寧臉色又沉了下來,榮安不解道:“又怎麼了?”
“公主還記得剛才見到的那個侍妾嗎?”
“那個沈雨燃?”
徐宛寧點頭:“這女人長得不錯,狐媚手段又多,我真怕……真怕太子殿下著了她的道兒。”
“她的確長得挺好看的,都說江南出美人,如今見著了,這話果然不假。”榮安公主感慨了幾句,無奈道,“區區侍妾,便是在皇兄那里得了些許寵愛,又怎麼能跟你相提并論呢?”
“我當然不是說她能做太子妃。
我只是擔心,她使那些見不得人的下作手段來勾引殿下,殿下初時還能抵擋,若日子久了,喜歡上這種作派可怎麼辦?”
早上在瑯嬅宮里撞見的那一幕著實難堪。
榮安道:“也不知道母后是怎麼想的,非得從江南找這些人回來,說是清白的官眷女子,使得卻是勾欄手段,這樣的人的確不配留在皇兄身邊。”
“想來皇后娘娘也是被人蒙蔽了。”
“你別擔心了,等我今日回宮,便去跟母后好好說說,讓她把這個沈雨燃攆出去。”
“這樣,使得嗎?”
“當然使得,母后最討厭這種以色侍人的輕狂女子,我回去一說,她一定很生氣的。”
聽到榮安的承諾,徐宛寧重新笑了起來。
太子眼下似乎對沈雨燃無意。
可榮安罵沈雨燃的時候,太子句句回護,顯然對沈雨燃并非毫不在意。
更何況……那個沈雨燃實在太漂亮了。
徐宛寧決不允許,在東宮之中有人M.L.Z.L.比自己更漂亮。
第10章 最好是毀容了
沈雨燃回到小院里沒多久,瑯嬅宮就來人賜下了衣裳。
今日是蕭明徹親賜,比庫房昨日發的著實華麗了不少,看著料子都簇新的,既有杭綢,也有蜀錦,想來都是今年新上貢的織品,料子上乘不說,上頭的繡工亦是精致華貴。
李嬤嬤和紫玉見來了這麼多賞賜,以為沈雨燃得了太子的喜愛,自是歡喜異常,在院子里大聲地說話,拿著這些衣裳反復夸贊。
院門一直敞著,不少路過的宮女太監都朝院子里打望片刻。
院子里熱熱鬧鬧的,沈雨燃卻因為蕭明徹和徐宛寧心煩意亂,一回來就坐在窗前發呆,一句話也不想說。
按她計劃,她應該在這方小院里安安靜靜地過半年,靜靜等著蕭明徹被廢黜,然后借機逃離東宮,拿著攢好的傍身銀子開鋪子養活自己。
可為什麼一進東宮蕭明徹就傳召她去伺候,還對她動手動腳?
蕭明徹不是這樣的急色之人。
別說他現在不喜歡她,就算他真心愛慕她,也不可能一見面就扯她的腰帶。
想到這里,沈雨燃的心猛跳了一下,意識到了哪里不對勁。
腰帶……對,腰帶!
昨日剛進東宮時,底下人并未伺候她更衣,她自己穿了衣裳自己系了腰帶。
那腰帶的系法是上輩子蕭明徹教她的。
也不能怪她疏忽大意,上輩子為了討他歡心,一直堅持自己給自己的腰帶打結,昨日一順手就系成了那樣!
今日是李嬤嬤伺候她穿的衣裳,腰帶是尋常的系法。
是因為這樣,令蕭明徹更好奇了,一時忍不住扯開了她的腰帶嗎?
他應該是想確認她到底會不會那種腰帶的系法吧。
想清楚了這一點,沈雨燃的心怦怦狂跳,又稍稍安心。
蕭明徹之所以一直盯著她的腰看,并非是饞她的身子,只是對腰帶好奇罷了。
他不明白為何素不相識的沈雨燃,會跟他系同樣的結。
沈雨燃不禁后怕起來,還好今日徐宛寧和榮安公主闖了進來,要不然蕭明徹一定會要她當著面把腰帶系上。
蕭明徹已經留意到她的不同尋常,之后一定還會試探。
她還得好好找一番說辭來應對。
“不就得了幾件衣裳嗎?張狂樣子。”
她還在發著呆,院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叱罵。
沈雨燃抬眼望去,見秦懷音和宋綺心挽著手站在門口,眸光不善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