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一直坐在廊下的石階上等著,后來公M.L.Z.L.主和徐姑娘來了之后,因著沈夫人坐在廊下、舉止不雅說了幾句。徐姑娘說,沈夫人以下犯上,該罰跪,倒是沈夫人據理力爭,公主殿下松了口免于責罰。”
“據理力爭?”蕭明徹輕聲品味著這四個字。
“是,奴才們都以為沈夫人是個好拿捏的,卻沒想到她今日口若懸河,愣是把徐姑娘說得啞口無言,公主也被她說服了。后來定下了秦夫人的差事,公主便要回宮。只是公主跟徐姑娘置了好大的氣,把徐姑娘扔在東宮門口就自己走了。”
“那宛寧呢?”
“徐姑娘自己雇了轎子回府了,殿下放心,門房派人跟著轎子,徐姑娘早就安全回了榮國公府。”
“還算他們機靈。”蕭明徹瞇了瞇眼眸,眼前又浮現出沈雨燃那張清麗脫俗的臉龐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沈雨燃每回看他時,眸光都很奇怪。
她的眼神,既不是崇敬、也不是畏懼,當然,更不是愛慕,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表面看起來恭敬,實則藏著冷漠和嘲諷。
蕭明徹平常生人勿進,都是其他人巴結著要靠近他。
但這個沈雨燃,一副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里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罷了,今日總歸是她吃了虧。
想到這里,蕭明徹道:“榮安給了她多少賞賜,你比照著多添一份,算作孤的賞賜。”
“是。”
*
瑯嬅宮里的賞賜送過來的時候,沈雨燃已經躺下了。
今日在水榭里,她雖然在坐著等的,可那石階冰冷堅硬,坐了那麼一個時辰,身上骨頭都硌得生疼。
上輩子的帳她還沒想好跟徐宛寧算計,這輩子竟然又添了新帳。
到底該怎麼應對眼前的局面呢……
沈雨燃正發著愁,外頭忽然有人重重叩了院門。
值夜的紫玉上前去開了門,片刻后便歡欣地跑回來道:“夫人,夫人,瑯嬅宮來賞賜了。”
賞賜?
下午不才賞了幾身衣裳嗎?蕭明徹腦子抽風了?
罵歸罵,蕭明徹是堂堂太子,他有賞賜,她這小小侍妾只能出去接賞。
她嘆了口氣,無奈地從榻上爬起來,飛快地穿好衣裳。
李嬤嬤聽到動靜,也從后頭的耳房里出來,幫著她梳頭。
待儀容整理妥當,走出去時,這才大開院門讓瑯嬅宮的太監進來。
太監手中提著兩個錦盒,一個是紫檀雕花的,一個是黑漆描金的。
“公公,這是?”
左邊的小太監提起自己手中的紫檀雕花的錦盒,笑道:“這是公主殿下給夫人的賞賜,那一個是太子殿下說,好事成雙,給夫人湊了個雙。”
“妾身謝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恩典。”
沈雨燃恭敬一拜,見著這賞賜,心里是一點高興不起來。
她頗為無奈地朝紫玉示意,紫玉即刻便給送錦盒的兩個太監都遞上荷包。
“有勞公公了。”
“不勞煩,替殿下和夫人辦事是應該的。”
荷包依舊很單薄,小太監嘴上說得恭敬,可沈雨燃看得出兩個小太監眼神都頗為失望。
她能怎麼樣呢?
東宮上下看著她一進東宮就接連得了許多賞賜,可這些賞賜都是只能看只能用,不能換錢的。
天天想著攢錢攢錢,能攢的就那點月錢。
不說別的花銷,光是蕭明徹再賞她幾回東西,她給賞錢都給成窮光蛋了。
第20章 對付徐宛寧
想到這里,沈雨燃對蕭明徹的恨意更濃了。
她頗為郁悶回到屋里,看著紫玉和李嬤嬤一臉歡喜地整理著錦盒里的東西。
東西都是好東西,全是宮中時興的金銀首飾、宮花玉佩。
“夫人得了賞賜,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啊?”紫玉奇怪道。
“我給你的紅包還剩下多少?”
“還剩兩個。”
“賞得這些東西不能吃不能換錢,你說我高興什麼?”
“可是……”紫玉說不過沈雨燃,就是覺得有賞賜也是好事嘛。
李嬤嬤倒是聽出了沈雨燃的擔憂:“夫人是擔心月例銀子不夠開銷嗎?”
“嬤嬤,你說,有什麼錢生錢的法子嗎?”
“這……”李嬤嬤為難地笑了笑,她若能懂得錢生錢,還用給人家當下人嗎?
李嬤嬤道:“奴婢有個哥哥,在京城做些小買賣,有個推車走街串巷的賣些雜貨,一年也就掙幾兩銀子,幫不上夫人的忙。”
紫玉這下也明白了,跟著犯起愁:“要說錢生錢的法子,估計只有秦夫人有。”
秦懷音?
仿佛有人在沈雨燃的腦中撥動了一根弦。
對啊,眼前不就有一位大財主麼。
秦懷音的爹爹是鹽商,江淮鹽商之家可是大席一囊三百斤、漕津牛馬千蹄角的人間流金地。
沈雨燃一下豁然開朗了。
想要錢,從她身上可比從蕭明徹身上容易多了。
若是秦懷音今后老老實實的也就罷了,若她再來招惹,別怪她動手。
紫玉不知沈雨燃心中所想,自顧自道:“下午的時候奴婢聽人說夫人在汀蘭水榭被公主罰了,奴婢急得要命,沒想到傳言都是假的,公主殿下很喜歡咱們夫人嘛,都回宮了還送這麼些賞賜。”
秦懷音和宋綺心回到院子后,她們院里的丫鬟婆子刻意跑到她們這邊來說三道四,說沈雨燃得罪了公主和未來的太子妃,早晚會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