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交好不交好的,咱們只管過自己的日子,其余的事不必多想。”
“奴婢知道了。”
沈雨燃依舊調脂弄粉,在悅春閣過著悠閑清凈的日子。
而事情也如同宋綺心所料,十日后的深夜,秦懷音在派人來悅春閣,讓沈雨燃第二日一早隨她去白馬寺參加慧貴妃主持的大法會。
紫玉不知道宋綺心已經告密,在門口跟傳話的宮女好一陣吵吵。
沈雨燃心中有數,翌日清早便更衣吃齋,來到東宮門前。
沒多時,秦懷音到了,再等片刻,蕭明徹也出來了。
蕭明徹的目光在沈雨燃的身上落了一下,然后迅速轉頭,登上了馬車。
沈雨燃和秦懷音只是低等嬪妃,沒資格跟蕭明徹同乘,兩人擠在后面的一輛馬車中,誰也不搭理誰。
白馬寺在京城郊外,行了快一個時辰才到。
蕭明徹貴為儲君,抵達白馬寺之時,全寺僧眾皆站在山門外迎接。
慧貴妃帶著宮中嬪妃以及梁王、靜王和六皇子也先蕭明徹一步到達。
蕭明徹上前,向白馬寺主持合十行禮,與主持一起往大雄寶殿走去,其余人皆跟在他們身后。
為民祈福的法會莊嚴盛大,聽著僧人的誦經聲,沈雨燃亦覺得凝心靜氣。
法會過后,便是眾人布施之時。
慧貴妃施舍了一尊玉佛,蕭明徹施舍了一座玉珊瑚,其余皇親貴眷各有表示。
而秦懷音這里拿出謄抄的經書和五十兩黃金,出手闊綽。
輪到沈雨燃時,秦懷音滿含奚落地看著她,等著她出丑。
她知道沈雨燃身無分文,給東宮下人的賞賜都摳摳搜搜,這次法會她刻意不告知,便是想讓沈雨燃措手不及,在蕭明徹眼前出洋相。
只見沈雨燃神情自若,捧著一幅卷軸上前。
自生辰宴后,蕭明徹又是好久沒有見到她,眸色在她身上停駐片刻,方問:“這是什麼?”
“臣妾畫的一幅驅蝗神畫像,祈求驅蝗神保佑蝗災盡退。”
慧貴妃早聽睿安公主說過許多回沈雨燃的事,今日一見,當真是個絕色,昂首到:“知道畫驅蝗神,也算是有心了,聽說你出自江南的詩書大家,展開畫軸瞧瞧吧。”
她身邊的嬤嬤走上前接過畫軸,在慧貴妃和蕭明徹跟前展開。
沈雨燃的畫技談不上多出眾,勝在筆觸清晰流暢。
慧貴妃輕笑道:“怎麼看著墨跡未干?沈奉儀這是趕鴨子上架昨兒才畫的嗎?”
她知道沈雨燃屢次跟徐宛寧作對,有心彈壓,殺雞給猴看。
“娘娘料事如神,臣妾確實是趕鴨子上架,昨夜才畫的。”
“沈奉儀,今日的法會乃是為民祈福,你如此倉促作畫,可是對神佛不敬啊。”慧貴妃語氣輕飄飄的,說出來的話卻很重。
她的話音一落,睿安公主便在旁幫腔道:“今日出宮前,母后還特意囑咐母妃,一定要督促女眷誠心祈福,沈奉儀,你這可是公然作踐母后的心意啊。太子哥哥,沈奉儀是東宮的嬪妃,還得由你行賞罰。”
蕭明徹聽著她們母女倆說了這麼多,神情沒有半分動容。
徐宛寧原本期盼地望著他,沒想到望見他這副表情,頓時失望起來。
看樣子,蕭明徹又要包庇沈雨燃了。
睿安說得沒錯,蕭明徹眼下還沒有對沈雨燃動情,日后未必不會。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沈雨燃成了蕭明徹的第一個女人。
“為何昨夜才畫?”蕭明徹問。
沈雨燃之所以選擇畫驅蝗神,為的就是連夜畫畫,拿出來時墨漬未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做了這麼多的準備,等的就是蕭明徹問這句話。
沈雨燃垂眸道:“臣妾昨晚戌時才知道今日要跟隨殿下來白馬寺為民祈福,有些來不及準備,便畫了這副驅蝗神的畫像,希望蝗災可以盡快平息。”
話音一落,蕭明徹那沒有一絲溫度的目光轉向了秦懷音。
秦懷音一心想著讓沈雨燃出洋相,卻沒料到沈雨燃靠著一幅墨漬未干的驅蝗神畫像不動聲色地將火燒到了自己這里。
蕭明徹久居高位,早已凝結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度。
秦懷音本就心虛,一對上蕭明徹的眸光頓時腿腳發軟,跪了下去。
“殿下恕罪,臣妾……”跪下之后,她慌亂得連話都說不出。
沈雨燃見她這般狼狽模樣,適時道:“殿下息怒,秦姐姐協理東宮事務,每日從早忙到晚,想是忙得忘了,請殿下恕罪。”
秦懷音聽到沈雨燃的話,一時又急又怒,暗悔自己被沈雨燃將計就計倒打一耙,可她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順著沈雨燃的話往下說。
“臣妾著實是有些忙碌,這才忙中出錯,忘記知會沈奉儀了,請殿下恕罪。”
蕭明徹面無表情:“即使忙不過來,便把手頭的事交給旁人做,省得誤事。”
秦懷音心中突地一跳。
太子是要把她管家的事情分給沈雨燃嗎?
她萬般不愿意,卻只能道:“是。臣妾明白。”
慧貴妃原是想借機敲打沈雨燃,沒想到沒敲到沈雨燃,反而幫著沈雨燃壓制了秦懷音,她不禁對沈雨燃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