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玩心大起,出去摘了些花枝編成手環給沈雨燃戴上,又拿剩下的枝條編小籃子。
主仆二人玩得興起,卻不想此刻的悅春閣劍拔弩張。
“秦奉儀,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嬤嬤站在院子門口,一臉震驚。
而院門外的秦懷音滿面怒容,身后還跟著四個身強力壯的太監和六七個高大的婆子。
“我掉了件要緊的東西,要進去找找。”
秦懷音語氣不善,李嬤嬤卻沒有半分退讓:“秦奉儀說得好古怪,你掉了東西,怎麼要到悅春閣來找?你幾時來過悅春閣?”
“我沒來過悅春閣,保不齊悅春閣里有人手腳不干凈,偷了東西藏起來。”秦懷音說著,朝身邊婆子使了個眼色,當即沖上來兩個婆子,想將李嬤嬤架起來。
李嬤嬤倒是眼疾手快,趕緊去關院門,外頭人在推門,李嬤嬤招呼院里打掃的丫鬟過來幫忙。
“沈奉儀不在,咱們必須守住院子。”
叫銀杏的小丫鬟毫不猶豫地走過來幫忙,另一個叫楊柳卻遲遲沒有動。
李嬤嬤快要撐不住門了,怒道:“還不快來!”
楊柳道:“秦奉儀是協理東宮事務,咱們不能違抗她的命令。”
非但不幫忙,還將幫忙的銀杏拉開。
院門砰地一聲被推開,李嬤嬤倒在院子里。
“秦奉儀,你、你就不怕殿下知道你這麼做嗎?”
怕……秦懷音當然怕。
但她丟了要緊的東西,若是找不到這東西,她和家人的命就沒了,顧不得怕了。
“進去,給我搜!”秦懷音一聲令下,身后的太監婆子一起闖進了悅春閣,進屋便開始翻箱倒柜。
正在此時,長樂出現了。
“秦奉儀這是在做什麼?”
秦懷音沒想到長樂來得這樣快,慌忙道:“都停手!”
剛進屋子里的太監、婆子悉數退了出來,一見長樂,囂張的氣焰頓時消散了。
“我掉了個要緊的東西在,沈奉儀恰巧不在,我心里著急就想讓奴婢們快些找到。”
“秦奉儀丟了什麼東西?奴才稟明太子殿下,讓東宮上下一齊找。”
“不必驚動殿下,只是個鐲子,不值錢,不過那是我娘親給我的,所以必須找到。”
“的確珍貴,不過奉儀請恕奴才直言,殿下最重視內宅規矩,奉儀擅自在東宮四處搜查,恐怕不合規矩。”長樂的目光,看向被推倒在地上的李嬤嬤,“何況,還動用死刑。”
“是啊,太不合規矩了,”秦懷音連連道,一邊朝旁邊使眼色。
剛才還幫忙阻攔李嬤嬤的楊柳頓時會意,扶著李嬤嬤起來。
“長樂公公,我也是思母心切,一時情急,此事就不要驚動太子殿下了吧?”
長樂道:“奴才奉旨每日來給沈奉儀請安,今日悅春閣被秦奉儀搜查,此事沈奉儀若有不滿,奴才自然要將這不滿稟告太子殿下。”
“不會的,我這就去找沈奉儀解釋清楚。”
秦懷音說著,帶著人從悅春閣里離開,一轉身,便是咬碎銀牙、面露驚慌。
“嬤嬤無事吧?”長樂問道。
“多謝總管,若不是總管及時趕到,只怕還真讓她把悅春閣鬧得翻天覆地了。”
長樂微微一笑,倒不是他偶然趕到。
殿下如今在意起了沈奉儀,他自然會留雙眼睛看著悅春閣的動靜。
等著長樂離開,李嬤嬤這才疼得喊了幾聲。
“嬤嬤哪里不舒服?”銀杏問道。
“人老了,摔一下都難受,去廊下坐會兒也就好了。”
李嬤嬤剛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了什麼。
“不成,我得去找奉儀。”
剛一轉身,腰便扭得疼。
她捂著腰對銀杏道:“你趕緊去找奉儀,把院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秦懷音這回做得實在太過火了,李嬤嬤不希望自家主子又忍氣吞聲,放過秦懷音。
“我往哪邊找啊?”
“奉儀喜歡太液池,你往那邊走走。”
“知道了。”銀杏說著便跑了出去。
跑到汀蘭水榭的時候,里頭沈雨燃同紫玉一人編了三四個小花籃,又拿花籃盛了鮮花,擺著很好看。
“奉儀,奉儀。”銀杏想進水榭,卻被守在門口的宮女擋住。
沈雨燃抬頭,見是悅春閣的粗使丫鬟,頓時有些迷惑。
紫玉見狀,放下花籃去了門口。
“跑得這麼急,這是怎麼了?”
銀杏道:“方才秦奉儀帶了好多人到悅春閣,說要搜查,連李嬤嬤都被她們推倒了。”
“什麼?搜查悅春閣,她憑什麼?李嬤嬤受傷了嗎?”紫玉怒道。
“還好長樂公公到了,要她來給奉儀賠罪,李嬤嬤讓奴婢過來先跟奉儀說一聲。”
話音一落,旁邊值守的宮女提醒道:“沈奉儀,遠處好像是秦奉儀來了。”
沈雨燃微微蹙眉:“攔住她,別叫她進來。”
“是。”宮人們都是跟紅頂白,沈雨燃得寵,縱然品級一樣,也樂意聽沈雨燃的。
片刻后秦懷音走到這里,便被攔在門外。
秦懷音勃然大怒:“你們是什麼東西?敢攔我的路?”
“你又是什麼東西,敢搜查悅春閣?”水榭中的沈雨燃冷冷反問。
第66章 一起算賬
“你……你敢罵我,”秦懷音愣住,“我、我……”
沈雨燃收回目光,依舊慢條斯理地編著花籃:“凡事有個先來后到,我既進了水榭,你想進來,且等著吧。”
“我不是進來坐,我是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