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像靜王那樣荒唐風流的過日子,他想娶一個真心喜愛的女子,與她白首偕老、生兒育女。
東宮里這幾個女人都是母后硬塞進來的,他不喜歡,也不想要!
蕭明徹深吸了幾口氣,將此“邪念”從腦海中摒除。
只是,心魔可以壓制,身魔卻不能。
蕭明徹把書扔在一旁,拉了薄被搭上,依舊掩蓋不住身體的變化。
屏風后的沈雨燃換好了寢衣,馬上要過來了。
若她知道,自己光是瞧見她換衣裳的影子就已經有了反應,那……
蕭明徹正在天人交戰之時,沈雨燃已經從屏風后頭繞了出來。
“咳……”蕭明徹清嗽了一聲,翻身側臥過去。
在他翻身的那一刻,沈雨燃便捕捉到了蕭明徹的變化。
躺在那里的人畢竟是蕭明徹,是她同床共枕過三年的男人。
她知道他一直都很迷戀她的身子。
上回在白馬寺時,他非要褪了她的衣裳,也立即有了反應。
沈雨燃面無表情地解散了發髻,自己凈面凈足,然后從柜子里重新抱了一床薄被出來。
他們倆都沒有做那事的想法,各蓋各的,睡得還能自在些。
同榻,不同衾,是她的堅持。
蕭明徹靠里躺著,沈雨燃坐在榻邊,拿起金剪子滅了帳子外的燈燭。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蕭明徹松了口氣。
他的理智清晰而強大,縱然身體有所反應,他仍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動。
他有他的驕傲和堅持。
但身邊女子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這股若有似無的香氣鉆進他的鼻子里,令他甩不開、逃不掉。
他愈發心猿意馬,翻身平躺著,眼睛卻望向沈雨燃。
適應了黑暗過后,夜里也能看得很清楚。
沈雨燃閉著眼睛,似乎入睡了。
她的青絲垂散在錦緞枕頭上,即使在黑夜里亦如緞子般惹眼。
她身上的寢衣穿得很齊整,連最上頭的扣子都扣上了,連鎖骨都不曾露出。
蕭明徹暗暗咬牙。
寢衣穿成這樣,是為了防著他嗎?
在她心里,他不是有眼無珠但不做齷齪事的人嗎?怎麼今日防成這樣了?
沈雨燃的呼吸變得綿長和平穩。
她是真的睡著了。
蕭明徹的膽子忽而更大了些,他不再平躺,側身面向沈雨燃躺著。
隔著帳子,又微弱的光從外面照進來,將沈雨燃的側臉映照得清楚。
她的五官玲瓏秀致,眉骨生得極好,睫毛纖長,鼻梁的弧度也恰到好處,嘴唇薄薄的,看起來非常柔軟,下巴和脖頸亦是流暢,還有她的胸脯……
蕭明徹胸口一滯,猛然拉起被子蓋住腦袋,翻身睡了過去。
*
翌日,沈雨燃睜開眼睛的時候,蕭明徹已經不見了。
她坐起身,長樂便從屏風旁邊露出張臉來。
“承徽醒了?”
聽著這個稱呼,沈雨燃略微有些驚訝。
“承徽?”
她本是奉儀,若晉一級,該是昭訓,怎麼越過昭訓,直接冊封為承徽?
長樂看出了沈雨燃的疑惑,多提了一句:“按照宮規,承徽才有資格配備武婢。”
“如此。”沈雨燃朝長樂感激地望向,“多謝公公。”
“承徽謝奴才做什麼,這是主子對承徽的眷顧,承徽該好好謝謝主子才是。”
眷顧?
沈雨燃笑道:“公公應該很清楚,殿下真正眷顧的是誰?旁人或許會艷羨我的得寵,但落在公公眼中,應該很可笑才是。”
長樂有些訝然。
他沒想到沈雨燃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并未追問。
畢竟他整夜值守在外面,既沒有聽到屋里的響動,也沒有看到榻上的落紅,應該很清楚兩人只是和衣睡了一覺。
沈雨燃壓根沒有糾結此事,問起別的來:“公公,武婢幾時能到?”
她急需武功高強的人,縱然不如暗風、暗月那樣厲害,但有個高手在自己身邊,足以自保。
長樂沒想到她心念轉得這樣快,忙道:“承徽才剛剛晉位,若是等著奴才們去通傳,再等宮中挑選合適人選,怕是要等個七八日。”
“如何能快些?”
“若承徽想快些,可親自去掖庭局挑選,遇到的合適的,今日便能帶回來了。”
沈雨燃被他說得動心了。
一來,西山桃林的事給她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她希望自己身邊能夠盡快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婢女。再者,掖庭局送過來的人,未必放心。
畢竟,徐宛寧的親姨媽是貴妃,堂堂貴妃,想在掖庭局動手腳太容易了,搞不好身邊混進來一個徐宛寧的眼線。
事不宜遲,趁著旁人還不知道她要挑武婢,今日就把人選定下來。
沈雨燃是雷厲風行的性子,當下便站起身,要更衣出門。
長樂垂眸,正想退下,忽而轉過身。
“即便奴才知道承徽并未侍寢,亦不覺得承徽得寵是笑話。”
第71章 沈承徽進宮
長樂是蕭明徹的貼身近侍,自幼服侍蕭明徹,對他最是忠誠,口風甚緊。
他突然說這麼一句,的確出乎沈雨燃的意料。
“多謝公公提點。”
沈雨燃淡淡應下,徑直去更衣。
長樂默默退了出去,站在外頭的太監小德子見他出來,忙問:“師父去給沈承徽道喜了?怎麼這副模樣?沒領賞錢嗎?我聽說沈承徵家世不好,手頭很緊,所以拿不出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