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番驢唇不對馬嘴的勸解,沈雨燃倒被她氣笑了。
“問你個問題,你老實回答。”
“好啊。”紫玉用力點頭,“承徽放心,奴婢一定老實回答。”
“就是,如果想忘掉一個男人,該怎麼做呢?”
“啊?”紫玉瞪大了眼睛,“承徽你要忘記誰?不會是殿下吧?”
“算了,我換一個問題,從前在青石鎮的時候,你是不是喜歡我大伯收的一個弟子,叫什麼劉什麼……”
紫玉頓時紅了臉,“承徽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你每回攛掇我出門,都會遇到他。”
“原來承徽都知道了。”紫玉喪氣道,“那就是個混蛋,明明家里已經娶妻了,還想騙我……騙我跟他……現在想起來都氣。”
“嗯,別想他了。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麼只傷心了幾天,之后天天開開心心的?”
紫玉狡黠的一笑:“因為我發現另一個羅公子比他更英俊。”
“那你跟我來京城,不是就見不到那位……羅公子了嗎?”
“見不到就見不到,”紫玉滿不在乎地說,“那京城里不是更多王孫公子嗎……”
紫玉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
她不好意思地朝沈雨燃笑道:“反正男人嘛,一個不好,再找一個不就得了?”
再找一個?
真的就這麼簡單?
沈雨燃舒了口氣。
按她的想法,就算離開了蕭明徹,她也不打算再沾染任何男人了。
真的要再找嗎?
紫玉見沈雨燃像是真聽進去了她的話,擔憂道:“承徽,你真要找男人啊?”
說到這里,紫玉縮了縮脖子,“你……你可是東宮嬪妃,紅杏出墻可是大罪。”
沈雨燃白她一眼,“隨口一問罷了。”
她現在確實沒法找男人……身旁除了蕭明徹,哪兒來的男人?
“是氣話就好。”
見沈雨燃神情輕松起來,她也放了心,重新放下帳子,往香爐里撒了一把安神的香料,剪燈離去。
這夜的大吵過后,接下來沈雨燃過了幾天的安生日子。
蕭明徹沒有再踏足悅春閣,沈雨燃每日去太液池邊走走散心,頗為自在。
期間不斷有消息遞過來。
先是那徐敬和一干人等被刑部定了死罪,不日就要問斬,再然后是宋綺心拿了銀票過來,說是兩座鋪子都已經出手了。
這不奇怪,秦家的鋪面位置當道,又寬敞,這麼好的鋪面市面上很難買到,房屋中介那邊放出消息很快就有人來出價。
宋綺心給了沈雨燃兩千兩銀子,比市價要高出不少。
沈雨燃沒有細問,左右她樂意給,她收著便是。
有了這幾張銀票,沈雨燃的心驟然安了下來。
之前攢的都是些散碎銀子,買了做香粉的材料就沒有剩下多少了,現在她突然富了起來,能夠在京城買鋪面置宅子了。
但她還是缺一個能在外幫掌眼的人。
思量再三,沈雨燃寫了一封家書,讓族中明年參加春闈的幾位族兄族弟提前來京城。
信是托長樂送的。
私底下派人送信回去,大伯或許不當回事,走東宮的路子送信回去,扯著蕭明徹的虎皮做大旗,他們自然不敢輕慢,會一一照辦。
紫玉遞了消息去瑯嬅宮,長樂很快就過來拿信。
“承徽這一向身子可好?”
“挺好的,”沈雨燃寒暄過后,簡短道,“這是我的家書,勞煩公公盡快送回青石鎮。”
“奴才得跟承徽說一聲,東宮里有規矩,凡是往外送的信件和物件,奴才得查證過后再送出去。”
“無妨,只要盡快送出就行。”
長樂陪著笑,“承徽放心,送去揚州的信,驛站不敢耽擱,只消三五日就能送到承徽家人手中。”
“有勞了。”
該說的話都說盡了,長樂卻還杵在沈雨燃的面前不肯離開。
沈雨燃知道他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只好道:“殿下近來可還妥帖?”
“主子這幾日就是忙呢,東邊的蝗災剛消停了些,西邊的蝗災又鬧起來,主子可真是顧不上睡,顧不上吃的。”
沈雨燃道:“秦奉儀最善熬湯,殿下如此辛苦,回頭我讓秦奉儀熬了湯給殿下送去。”
長樂的笑意僵在臉上,心道沈承徽的氣性真不是一般的大,嘿嘿干笑了兩聲,便退了出去。
打發走了長樂,本以為再過幾天清凈日子,誰知宮里來了皇后的懿旨,要沈雨燃進宮賞花。
皇后召見,沈雨燃不敢拖延,早起便梳妝更衣,早早地踩著時辰進了宮。
東宮的馬車自然排在各府的前頭,沈雨燃只等了片刻,便有黃門領著往坤寧宮去了。
從宮門往坤寧宮的這條路,沈雨燃前世走過許多回。
第82章 向皇后吹風
因著祖上的關系,皇后待她這個兒媳還算和氣,時常召她進宮說話。
比起東宮里劍拔弩張的夫妻關系,婆媳之間倒是頗為融洽。
沈雨燃跟著黃門穿過數道宮廊,不多時走到了坤寧宮前。
她望著眼前雄偉的殿宇,不禁心生感慨。
內侍通傳過后,很快便召她進去。
她來時尚早,皇后M.L.Z.L.還沒更衣,正在臨窗飲茶。
閑居時她穿得簡單,但身上的蜜合色宮裝依舊價值千金,連系扣都是用的大拇指甲蓋大小的南珠。
“娘娘萬福金安。”
見沈雨燃來了,皇后笑道:“來,陪本宮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