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好一段了,梁王壓低了聲音道:“行刺蕭明徹的事,是你干的嗎?”
靜王臉上半分笑意也無,瞥了一眼梁王:“本王還以為是二哥做的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
“不是麼?”靜王嘻嘻笑著,慢悠悠道,“若是本王出手,蕭明徹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行刺失敗這種事,除了二哥還能是誰?畢竟,二哥在蕭明徹手底下不是頭一回吃虧了,手下敗將而已。”
梁王的臉氣得發白,反唇相譏,“說得好像你不是手下敗將似的,你若沒敗,儲君怎麼不是你?”
靜王冷哼一聲,目光陰沉。
“二哥罵起本王來,倒真是狠,也不想想剛剛是誰在父皇面前幫二哥說話的。”
梁王聞言,神情緩和了些:“誰讓你說話那麼難聽?”
“在蕭明徹眼中,咱倆可都是他的仇人,若再不一致對付他,將來咱們都沒好果子吃。”
“本王知道,”梁王小聲道,“現在外頭都說,他傷得很重,咱們要不要?”
“要什麼?闖進東宮去殺他?那不是自尋死路?”
梁王的手不自覺攥緊:“現在蕭明徹地位穩固,咱們想動他,實在太難了。何況,他還有母后護著。”
靜王瞥他一眼,輕聲道:“要解決他,必得讓他和母后翻臉。”
“怎麼翻?”
靜王沒好氣道:“二哥自己沒腦子麼?這做弟弟的還指望著二哥呢。”
“你——”梁王勃然大怒,氣得再說不出一句話,拂袖而去。
靜王神情不變,繼續往前走,目光卻變得銳利起來。
蕭明徹身為太子,協理朝政,羽翼漸豐。
要殺蕭明徹,很難。
不管是他,還是梁王,抑或兩人聯手。
當今世上能夠奪取蕭明徹性命的人,只有他們的父皇。
想到這里,靜王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個纖麗輕盈的倩影,耳邊隨之響起她那婉轉輕柔的聲音。
“我是真心想助王爺一臂之力,王爺若不信,那就罷了。”
說這話時,她的眸色瀲滟,笑意如清泉般明媚。
靜王的眼底悄然添了暖意。
聽說遇刺的時候,蕭明徹拉著她一齊逃走,還因此受了重傷。
若是她想要蕭明徹的命,應該能得手罷。
第114章 奪走沈雨燃的一切
院子里晚風柔暖,月光傾瀉。
沈雨燃坐在廊下的躺椅上,搖著宮扇,靜靜望著夜色。
身后的房門緊閉,長樂進去了許久,也不知道在跟蕭明徹稟告什麼要緊的事。
沈雨燃飲過三盞雪梨湯后,長樂方推門出來,
“承徽,主子請你進去說話。”
沈雨燃有些詫異,這十來天蕭明徹一直都是喊長樂伺候的,怎麼突然又要她了?
她無奈地放下扇子,起身往屋里走去。
“殿下有何吩咐?”
蕭明徹坐在榻邊,見她進來,淡聲道:“伺候孤更衣。”
這些日子,他身上大部分刀口都已經結痂,不像之前那樣摸不得、碰不得。
“殿下不穿著寢衣麼?還要更什麼衣?”
蕭明徹扶著榻站起來,許是太久沒有站過,身子搖晃了一下。
沈雨燃下意識地伸手去攙他。
蕭明徹目光幽深地看著她,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神情頗為輕松。
“給孤換件常服。”
說著,他朝她張開了雙臂。
沈雨燃滿腹狐疑,懶得追問,從旁邊柜子里隨意拿了件玄色長袍放在一旁,又去脫他的寢衣。
寢衣是寬松披著的,因此并不費力,她一只袖子一只袖子地幫他褪下來。
蕭明徹端然站著,趁著她低頭,嗅了嗅她青絲間的香氣。
察覺到他的動作,沈雨燃猛然抬頭,瞪著他:“要不還是讓長樂進來伺候吧?”
“今晚有正事。”蕭明徹斷然回絕,見她目露兇光,又道,“等下要離開這里。”
“現在離開?”沈雨燃驚訝道。
蕭明徹“嗯”了一聲。
“可是殿下的傷還沒好啊?”
他的手臂上、腰身上全是刀傷,大部分已經結痂,還有一處重傷的地方包著白布。
見她盯著自己的腰腹,蕭明徹問:“好看嗎?”
沈雨燃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老實說,他身上的肌理精瘦緊實,腹部的輪廓線條分明,的確好看。
但對沈雨燃來說沒多少吸引力。
畢竟,她早就看夠了、摸夠了,對他已經心如死水了。
她面無表情地替他穿好衣裳,伸手為他系上玉帶。
這個動作似在抱他一般,蕭明徹心中一動,故意往前傾了一些。
他比沈雨燃高出許多,自然也重許多,他這麼一壓,沈雨燃的肩膀登時扛不住了。
“殿下,你做什麼?”
蕭明徹板著臉,“孤身受重傷,站這麼久實在沒勁兒了。”
沈雨燃咬牙扛著他,感受到他的手摟住了自己的腰,便知他是裝的。
她怒不可謁,騰出一只手往他腰上戳了一下。
“啊——”蕭明徹痛得大喊起來。
趁他分神,沈雨燃猛然將他往榻上一推。
蕭明徹捂著腰,疼得齜牙咧嘴,飛快結了袍子查看傷處。
那里是他全身最重的一次貫穿傷,至今沒有完全愈合。
被沈雨燃這麼一戳,那里包扎好的白布很快滲出了血。
沈雨燃看著殷紅的血,也有點驚訝,可她又不理虧!
所以理直氣壯道:“臣妾是為殿下著想,御醫說了,殿下應該禁欲,離臣妾遠一些好。”
因怕蕭明徹借怒算賬,趕緊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