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沈雨燃的疑問。
姚氏做了這麼多,難道徐宛寧就真的片葉不沾身嗎?
“娘娘明鑒,臣對此事,的確一無所知啊!”榮國公哭嚎起來。
孫奇干咳了兩聲,恭敬道:“奴才多方查問過,此事的確系姚氏一人所為,榮國公和兩位公子確不知情。”
“那宛寧姑娘呢?”沈雨燃出聲問道,“妾身記得,當初徐敬聲稱是宛寧姑娘向他哭訴,他才決定要殺了妾身為宛寧姑娘出氣。”
孫奇一直神色淡然,聽到沈雨燃這句話,眸中現出精光。
而蕭明徹,亦望著她。
“據奴才所知,的確是因為宛寧姑娘的哭訴,姚氏才決定設計殺害沈承徽。”
聽到這里,皇后亦冷著聲音開了口:“哭訴,哭訴,她到底哭訴了什麼?!”
跪在地上的徐宛寧頓時花容失色,跌坐到了地上。
她驚恐萬分地望向蕭明徹,目光中盡是哀求,結結巴巴道:“我只是……我只是……”
第123章 絕不變心
皇后的眸光瞥向孫奇,眸光中盡是怒意。
片刻安靜后,孫奇朝身后的太監使了眼色,那太監會意,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本來奄奄一息地玉燕忽然驚恐地瞪大了布滿血絲的眼睛。
“說,徐宛寧究竟向姚氏哭訴了什麼?一字不漏,全部招出來。”
“姑娘……姑娘說,沈雨燃是個狐貍精,光會脫衣服勾引男人,把太子殿下的心都勾走了,必得殺了這個女人,不然……不然……”
身旁的太監目露兇光,玉燕猛然痛呼了一聲,旋即道:“不然……不然姑娘這個太子妃之位就坐不穩。”
太子妃之位坐不穩?
沈雨燃知道,這是徐宛寧能說出來的話,也是徐宛寧最耿耿于懷的東西。
上一世的徐宛寧什麼都有了,只除了這個名頭,她都非要沈雨燃死不可。
這一世她提前引起蕭明徹的注意,徐宛寧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這份未雨綢繆的心態,當真令人欽佩。
徐宛寧聞言,一直緊張、焦慮和不安的眼神忽而呆滯。
不可能了。
她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太子妃之位?”溫貴妃見狀,瞥了一眼皇后的神色,輕笑道,“太子的婚事自有陛下和娘娘做主,本宮倒不知,什麼時候成了榮國公府的囊中之物了?”
榮國公伏在地上,如搗蒜般重重磕頭:“皇后娘娘,宛寧自幼出入宮廷,一向仰慕太子殿下,她……她是生出了不該生出的心思,臣以后一定嚴加管教,請皇后娘娘寬恕她這一回。”
姚氏的罪已成定局,可這個女兒尚能求情一保。
“徐宛寧是慧妹妹的親戚,自幼出入宮廷,當年本宮就很奇怪,明明慧妹妹也有女兒,怎麼不讓徐宛寧做睿安的伴讀,反而做了榮安的伴讀?”
一直神情自若的慧貴妃終于在此時略有動容。
之前溫貴妃那些話無非是奚落嘲諷,可是這一句話卻是直指慧貴妃居心叵測,算計皇后和太子。
縱然慧貴妃在皇帝跟前得寵,也絕不敢同時與皇后和太子作對。
她深吸了一口氣,朝皇后跪下。
“當年宮中為兩位公主挑選伴讀,是皇后娘娘親自操持,宛寧無論年紀、家世都在待選之列。榮安是睿安的姐姐,是榮安先挑了宛寧作為伴讀,臣妾縱有百般心機,也無法左右榮安的選擇!溫貴妃污蔑臣妾,望皇后娘娘明鑒。”
“今日審的是西山桃林一案,這些陳年舊賬,不必再翻。”
慧貴妃恨恨看向溫貴妃,她并未插手榮國公府的事,今日之事本與她無關,可恨溫貴妃大做文章,禍水東引,縱然她能夠辯解,皇后定不會輕易釋懷。
她竭力提醒自己稍安勿躁。
東廠行事干凈利落,眨眼之間,將連日查證的事實擺在了所有人面前。
榮國公攜子跪地求饒,倒是姚氏像是認命了一般不發一言。
溫貴妃自然要求皇后嚴懲,慧貴妃望向不遠處的親姐姐姚氏,兩姐妹的目光碰到一起,感受到姚氏的無聲懇求,她在此時叩首為徐宛寧求情。
“請娘娘聽臣妾一言,凡事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即使宛寧一廂情愿地仰慕殿下,亦并非罪過。若論心問罪,這天下有幾個清白之人?請娘娘念在宛寧年幼無知,口出狂言,寬宥她一次。”
殿內眾人爭執不下,皇后一時頭疼,她看向沈雨燃。
“你覺得慧貴妃說得有理麼?”
沈雨燃立在蕭明徹身邊,冷淡袖手。
“貴妃娘娘的話當然有道理。但貴妃娘娘弄錯了一件事,常言道,人言可畏,說出來的話可不是無人知曉的心意。言語跟刀劍一樣可以傷人。宛寧姑娘只不過對著榮國公夫人哭訴一番,便有十幾只惡犬一起襲殺妾身,這幾句話,難道不比刀劍棍棒更可怕嗎?”
慧貴妃自以為能言善辯,沒想到即刻被沈雨燃拆穿了話術中的漏洞。
她無計可施,只得望向蕭明徹。
“太子殿下是知道宛寧的,她一向無拘無束,口無遮攔,話不過心的。”
“貴妃所言甚是,孤自幼與宛寧相識,以為素知她心性,今日得知內情,頗有些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