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沈雨燃和紫玉俱是驚喜。
“多謝傅大人。”
見她們主仆二人連連道謝,傅溫書笑道:“這是殿下的旨意,臣不過奉命行事,良媛不必客氣。”
“傅大人屢屢出手相幫,我無以為報,以茶代酒,敬傅大人一杯。”
沈雨燃替他斟了茶,遞到他手上。
傅溫書并未推辭,等著沈雨燃端起茶杯,兩人隔空碰了杯。
飲過茶,傅溫書道:“說起來也是巧了,臣昨日路過國子監,遇到了兩位沈公子。”
“我只知道他們倆在國子監旁聽,也不知道他們倆學識如何了,傅大人瞧著,明年恩科開考,他們能否高中?”
“這可說不好,臣對科考無甚心得。”傅溫書沒想到沈雨燃問這個,認真想了想,“國子監的曹博士說,沈硯沈公子天分極高,想來榜上有名的機會很大。”
沈硯的確不成問題,只盼著凌風也能高中才好。
現在東宮里無人能管她,倒是方便跟他們見面了,多督促督促才好。
正說著話,小德子進來了。
“良媛,榮安殿下駕到。”
“今兒是什麼好日子,貴客一個接一個的臨門。”沈雨燃朝傅溫書笑了下,叫小德子趕緊把榮安公主請進來。
榮安很快就到了迎暉堂。
沈雨燃望見她身上樸素的裝扮,猜測榮安又是要叫她出門去玩。
“傅大人也在,”榮安正驚訝著小德子為何帶她來迎暉堂,而不是去沈雨燃的悅春閣,進門一見傅溫書,便知緣由。
“臣拜見公主。”傅溫書起身,朝榮安一拜。
“都是自己人,傅大人不必客氣,”榮安說著,朝沈雨燃眨了眨眼睛。
沈雨燃笑道:“公主喜氣洋洋,莫不是要搬去公主府了?”
“那倒沒有,是別的好事,”榮安歪著腦袋,“皇兄應當跟你說過吧,母后已經定下了去避暑行宮的日子,后日啟程,我特意跟母后討了恩典,到了行宮咱們倆住一個宮里。”
往年都是榮安和睿安兩姐妹住一個宮,如今姚妃出了那檔子事,皇后自然不會再讓榮安跟睿安一處住了。
沈雨燃之前很盼望著去避暑行宮,眼下蕭明徹已經離京,倒是沒那麼想去了。
只是皇后那邊都已經定下了,哪里能說改就改。
京城酷夏難捱,去了倒也不錯。
“穎初也會過去,到時候我想想辦法,我們三個人都住在一起。”
“甚好。”
傅溫書道:“臣聽聞陛下不去了。”
說到這個,榮安眸色微黯。
“為何?”沈雨燃問。
“父皇原想著皇兄留在京城主事,如今皇兄離京,父皇便不去避暑行宮了。”
沈雨燃覷著她的神情,卻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就是……”
想著傅溫書和沈雨燃都不是外人,榮安也就不隱瞞了。
“父皇新得了一位美人,喜歡得跟眼珠子似的,夜夜留宿養心殿,母后勸解了幾回,跟父皇爭執起來,所以……”
原來如此。
當今圣上談不上多麼賢明,于政事倒是一直勤勉,對朝臣百姓也不嚴酷,只是十分好色,環肥燕瘦,來者不拒。
沈雨燃好奇道:“這位美人是選秀時留下來的麼?”
秀女們雖然姿容出色,但以沈雨燃所見,似乎沒有能令帝后大動干戈的絕色殊容。
“是秀女。不過,不在我們那日所見的秀女之中。”
“怎麼回事?”
榮安道:“那個韓美人生得極美,孫奇為了投父皇所好,未將韓美人送到母后跟前過目,也是因此母后才會生氣。”
怪不得。
后宮鶯鶯燕燕這麼多,孫奇偷摸藏人獻美,顯得皇后不容人似的。
不過皇帝不去避暑行宮,對沈雨燃來說倒是好消息。
她跟榮安交好,皇后在避暑行宮主事,玩起來當然自在得多。
榮安不想談這煩心事,望向傅溫書。
“你們平遠侯府什麼時候過去?”
皇家避暑行宮位于京城以北百里外的疊霧山,終年氣候涼爽、云霧繚繞,因此得名。
行宮建好之后,京城的達官貴人紛紛在行宮之外修建了避暑別苑。
地位越高越尊崇的貴族,別苑離行宮越近。
平遠侯府世代尊榮,侯府的避暑別苑里便臨著行宮。
“家母和長嫂的確打算前往別苑。”
沈雨燃目光一動,望向他。
傅溫書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微挑:“臣會護送她們前往,在別院小住幾日再回京。”
他如今還沒正式上任,雖要去刑部辦事,卻是來去自如。
“太好了,有你們倆,還有云崢和穎初,咱們在疊霧山能好好熱鬧一下。”榮安重新高興起來,“記得小時候,皇兄和你非要去山里獵豹子,這回皇兄不在,你還去嗎?”
“山上還有豹子?”沈雨燃嚇了一跳。
“沒有,就傅大人唄,非說后山的野獸腳印是豹子,皇兄聽他忽悠,天天半夜往山上鉆。”
傅溫書一本正經道:“良媛不要相信公主,臣不是忽悠,那野獸腳印的確是豹子,只是我們運氣不好罷了。”
沈雨燃莞爾,并沒有說話。
兩世認識的傅溫書,從來都是肅肅如松下風,濯濯如春月柳,階庭蘭樹,宗廟璉瑚。
他說的話,沈雨燃當然都信。
第153章 脂粉鋪子
傅溫書在迎暉堂陪著她們說了會兒話,想著不便久留,起身拱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