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請吧?”
沈雨燃生得好看,說話溫柔,那少女本是隨口一說,被她這樣一看,自是盛情難卻,跟著沈雨燃進了店去。
今日有沈雨燃吩咐,紫玉、春草和銀杏也都用鋪子里的胭脂水粉做了妝面。
雖說還是一臉稚氣,打扮起來個個水靈標致。
有她們做活招牌,好多看熱鬧的姑娘媳婦都樂意進店瞧瞧。
沈雨燃沒有什麼秘方,靠的就是用心,每一盒脂粉都沒有偷工減料。
試過之后,顧客幾乎都滿意,只是買的人不多。
沈雨燃不著急。
做生意得把口碑立起來,店才剛剛開張,持懷疑態度的人更多。
她正在鋪子里忙活著,忽而有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捧著禮盒走了過來。
李叔上前道:“不知幾位有何貴干?”
“我們是鎮北侯府的人,今日如意坊開業,特意奉小姐之命來給沈老板恭賀開業大喜。”
一聽鎮北侯府的名頭,周遭顧客竊竊私語起來。
穎初實在太客氣了……
之前一直說要過來看如意坊開業,沈雨燃擔心太過招搖,不讓她來,她竟派家丁來送賀禮,變著法給她撐腰。
“替我謝謝云小姐了。李叔,帶幾位小哥去后院喝茶歇腳。”
“是,老板。”
沈雨燃剛一轉身,便聽到身后有人說話。
“鎮北侯府都送禮了,看樣子,我們平遠侯府不送就太失禮了。”
這個聲音……
沈雨燃猛然轉身。
第174章 要劃清界限嗎?
傅溫書一襲水藍色錦衫,手中抱著一盆金燦燦的小桔樹,正站在鋪子外頭眉目柔和地看著她。
“傅大人,你回京了?”
欣喜漫上了眉眼,沈雨燃忙迎了出去。
“昨日剛回京。”
秋風拂過,傅溫書捧著桔樹,長袖藏風,衣角輕輕卷起。
沈雨燃聽著他的回答,稍稍有些心虛。
昨日剛回,那他或許還沒見過蕭明徹吧,所以待她還如之前一樣親和。
“聽家里人說你的鋪子開張了,特意備了薄禮,恭賀沈老板開業大吉,財源滾滾。”
他手中那盆金桔修剪得十分漂亮,正是秋日,上頭滿滿當當的掛著金黃的果實,當真吉利得很。
“多謝傅大人。”
沈雨燃伸手去接,傅溫書卻沒有松手。
“有點沉,我替你搬進去。”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鋪子里的顧客有紫玉她們招呼著,沈雨燃領著傅溫書穿過鋪面,到了里間。
傅溫書將金桔放在桌上,左右環顧:“沈老板這鋪子已經初具規模了。”
“只是一個店面罷了,我想再聘兩個人幫忙做脂粉,往后要添置的東西呢。”
說到這里,沈雨燃小心地看向傅溫書。
“傅大人怎麼突然回京了?是因為……”
傅溫書“嗯”了一聲,嘆了口氣,“沒想到短短幾月時間,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還在縣令的任上,不敢擅離,拖到前幾日才告了假。”
“那你見過他了嗎?”
傅溫書搖頭,苦笑道:“我一進京城就收到孫奇的警告,走到哪里都有東廠廠衛跟著,回家一問,知道整個平遠侯府都被東廠重點關照。”
侯爺和世子常年在軍中,蕭明徹的兩樁案子并未牽扯到他們。
不過傅溫書是蕭明徹的伴讀,平遠侯府跟東宮一向親近,東廠巴不得抓到平遠侯府接濟蕭明徹的證據,好把侯府拖下水。
沈雨燃替傅溫書斟了茶,等著他飲下,緩緩道:“傅大人可知……”
傅溫書放下茶杯,靜靜注視著她。
“圣旨有言,東宮眷屬、仆從一應遣散。”
“嗯。”
“所以我和蕭明徹,往后橋歸橋、路歸路,沒有什麼關系了。”
傅溫書聽著這話,自是萬分詫異。
她知道傅溫書沒聽明白她的用意,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說完是不行的。
況且,從她這里說出來,總比傅溫書從別人那里聽說要好。
“離開東宮時,我便同過去劃清了界限。”
傅溫書眸色漸濃。
同過去劃清界限,這個過去自然是指蕭明徹。
是因為東廠的逼迫嗎?
不會的。
如果只是因為東廠的逼迫,她的眼神不會是這樣。
“能告訴我,是為何嗎?”
沈雨燃垂眸道:“從一開始我就是不樂意進東宮的。”
“如此。”傅溫書答得簡單。
沈雨燃沒有去看傅溫書的表情,只繼續道:“他很生氣。”
傅溫書想象得到蕭明徹的心情,他的目光挪向沈雨燃:“所以,你是要同我也劃清界限嗎?”
沈雨燃脫口道:“不是。”
話一出口,她后悔自己答得這樣急,又道:“自我跟傅大人相識以來,一直多得傅大人的照顧和相幫,我知道傅大人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幫忙的,我說出來,只是怕枉費傅大人的好心了。”
沈雨燃的目光落在旁邊那盆金桔上,恐怕這賀禮還沒焐熱,便要被拿走了。
傅溫書見她定定看著金桔,忍俊不禁道:“想讓我把金桔搬走?”
“不是……我是怕你要跟我劃清界限。”
傅溫書輕笑。
看著他的反應,沈雨燃心中松快幾分,望向傅溫書,“你不會把金桔拿回去嗎?”
“當然不,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真的?”
傅溫書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剎那間明媚起來,忽而有些失神。
他別過目光,輕聲道,“不過,你剛才說的話的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