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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王府中的一處水榭里,一個纖腰酥胸的艷麗美人正在喂靜王吃著剛送進王府的西域葡萄。
旁邊還坐著孫奇。
今日孫奇沒有穿東廠督主的衣裳,而是換了一襲富貴的常服。
他的樣貌原是不錯,打眼看去,倒像個養尊處優的員外。
靜王自己摟著美人兒,當然不能把孫奇晾著。
孫奇身邊跪坐著一個清俊的小生,白凈瘦削,口中喚著“督主”,恭敬地給孫奇倒酒。
“看清楚了?蕭明徹進了如意坊?”靜王漫不經心的問。
水榭當中,一個黑衣探子跪在地上,將在如意坊中看到一幕稟告給了靜王。
“是,廢太子冒雨去了如意坊,雨太大了,屬下不敢靠近如意坊,廢太子進去了沒多一會兒,又有人到了,沈雨燃跟著其中一人離開了。”
“本王就說了,他喜歡的是沈雨燃。冷不丁的冒出來個什麼段清瀾,就是想作戲給本王看。”
“姓段的當真不是王爺的人?”孫奇問。
“咦,段清瀾不是督主的人嗎!”
“不是雜家派的!那梨香閣里一個雜家的人都沒有,若有,也犯不著這麼發愁了。”
見孫奇動了怒,靜王“唉”了一聲,“督主養的韓美人把父皇迷得七暈八素的,就不能安排個人哄哄蕭明徹?”
孫奇懶得搭理,轉頭看向探子:“帶走沈雨燃的是云崢嗎?”
“他戴著斗笠,又下著雨,屬下實在看不清楚。”
“滾。”
看著黑衣探子退下,靜王抬手揮了兩下,殿內服侍的美人、小生也一起退了出去。
靜王慢悠悠道:“公公稍安勿躁,沈雨燃也好,其他人罷,都是小角色,不足為懼。這回咱們沒能一擊即中弄死蕭明徹,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這回的事咱們做得粗糙了些,圣上心中是有疑慮的。”
“哼,父皇狠不下心,咱們可是沒有回頭路啊。”
“都走到這一步了,王爺怕雜家反悔不成?”
靜王輕笑道:“督主跟蕭明徹之間結下了死梁子,可是姚妃那邊呢?”
“姚妃怎麼了?”
“蕭明徹倒了,姚妃想扶自己的兒子上位,督主站在哪一邊?”靜王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把話挑明。
“雜家跟王爺是過命的交情,這還有什麼可問的呢,雜家當然是支持王爺了。”
“當初若不是得督主指點,本王怎麼會知道姚妃跟蕭明徹的生母曾是摯友呢?”靜王瞇起眼睛,“督主知道這些事,跟姚妃的交情怕是比跟本王更深吧?”
“那時候雜家只是做粗活的小太監,哪里能跟姚妃娘娘扯交情?”
“我猜,當年江妃的死跟姚妃脫不了干系?”
“王爺若真好奇,不如問問溫貴妃。”
“母妃若是知道這些,本王還用費這麼多勁兒嗎?”
孫奇嘻嘻笑道:“溫貴妃福氣好,用不著那麼多算計,這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本王也羨慕不來。”
“王爺下一步有什麼打算呢?”孫奇問。
“不能再讓蕭明徹活著了。”靜王的眸光在剎那間陰沉下來。
廢黜也好,立儲也好,都是父皇一句話的事。
只有蕭明徹死了,這事才算真正了結。
第182章 喜歡什麼樣的
鎮北侯府的大門開著,門房見沈雨燃走來,上前恭敬道:“沈姑娘回來了,可巧了,世子和小姐也剛到。”
“他們今兒出門了?”沈雨燃好奇的問。
早上她離開的時候,穎初還在府里。
“是啊,他們……”
門房正回話,云穎初聽見動靜,從府里走了出來。
見沈雨燃裙擺濕了,關切道:“下這麼大雨,沈姐姐怎麼不叫輛馬車?這位是?”
云穎初的目光好奇地落在沈硯身上。
沈硯摘下斗笠放在一旁,朝云穎初抬手一拜:“在下沈硯。”
“你就是沈硯?”云穎初眼睛一亮。
說話間云崢走了過來,目光在沈雨燃和沈硯身上掃過。
“你們這是淋雨玩呢?”
沈雨燃無言以對,只得道:“這是我的同族兄弟沈硯,沈硯,這是鎮北侯府的世子和大小姐。”
沈硯重新見禮。
云穎初微笑:“外頭雨下得正大,沈公子進府喝杯熱茶吧。”
沈硯看向沈雨燃,見她沒有異議,便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四人一齊朝府中走去。
云崢和沈硯走在前頭,沈雨燃和云穎初走在后頭。
冒雨回來,沈雨燃的鞋襪早都濕透了,先回屋去更衣。
“穎初,你知道沈硯?”
剛才云穎初的表情,不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確實早就知道他了。”云穎初神秘地笑了起來。
“啊?”沈雨燃驚訝了。
云穎初小聲解釋:“有陣子公主心里煩得很,就跟我說過他的事。”
原來是榮安跟她吐露過心事。
沈雨燃拿著干燥的衣裳走到屏風后頭,迅速地換好。
云穎初坐在外間,繼續道:“上回公主跟娘娘吵架后,我知道是他陪著公主回行宮的。”
是在疊霧山的時候碰到了嗎?
沈雨燃道:“他和公主今日回京了。”
“公主回來了?他們這些日子去了哪里呀?”云穎初小聲問。
蕭明徹來了行宮,直接把沈雨燃帶走。
當天夜里,榮安也離開了行宮。
云穎初獨自在行宮里住了幾日,實在有些不安,便離開了行宮,跟云崢一起在傅家的別苑住了幾天,爾后知道了蕭明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