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云穎初重重重復了一遍,朝著云崢冷哼了一聲,“你就裝吧。”
要比漂亮,誰能比得過沈姐姐。
她越發覺得自己猜對了。
云崢對騎馬習武之外的事沒有興趣,可是那晚她請云崢去東宮接沈雨燃過來,云崢一聲不吭就去把人接過來了。
“你不承認也沒用,我就是知道。”
“你知道什麼?”云崢頗為煩躁,“別胡說啊!”
云穎初眨了眨眼睛,看著他那副著急否認的模樣,想了想:“是因為沈姐姐嫁過人嗎?”
這一點來說,的確是個小麻煩。
沈姐姐是東宮出來的人,雖然跟廢太子沒了牽連,可若是嫁做鎮北侯府的世子夫人,不知道會被人編排出多少故事來。
“跟這個沒關系,我不在乎這種事。”
云穎初眼睛一亮,還沒說話,云崢又道:“不是你想的這樣,總之,你不許去她跟前胡說。我的事我自有主張。”
丟下這句話,云崢徑直離開了。
這人,他不說,她又怎麼知道是怎樣的呢?
自有主張?
是要親自去跟沈姐姐說嗎?
云崢既然發了話,云穎初自是不會插手他的事。
這位哥哥主意大得很,鬧起脾氣來,連爹爹的話都聽不進去,何況是她?
*
梨香閣的后院,榮安公主看著蕭明徹寄居的柴房,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落下。
“三哥,你怎麼能住在這種地方?”
“有遮風擋雨的屋頂,有榻有被褥,不是挺好的嗎?”
看著蕭明徹一臉輕松的樣子,榮安愈發傷心落淚。
“沒事的,我都已經在這里住習慣了。”
“父皇只是要你自食其力,京城這麼大,你用不著住在妓館啊。”
“妓館挺不錯啊,有飯吃,有酒喝,漂亮的姑娘也多,多好。”
“三哥,你為何不去沈姐姐的鋪子里做事呢?”
見榮安提到了沈雨燃,蕭明徹眸色一黯。
“她已經同我劃清界限了。”
“什麼?”榮安勃然大怒,巴掌大的小臉瞬間漲得通紅,“就因為你被廢了,所以她要跟你劃清界限嗎?”
蕭明徹看著榮安的反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緩緩道:“是我的意思。”
“啊?”榮安微微一愣,不解地問,“你的意思?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故意跟她劃清界限,這是秘密,你不要去問她,也不要告訴旁人,連母后都不能說。”
榮安不解:“為什麼?你留在這里當打手,還是去脂粉鋪子做家丁,不都是自食其力嗎?又沒有違抗父皇的圣旨。”
“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擔心。”蕭明徹淡淡道。
他很了解榮安的性子,如若榮安知道沈雨燃真實的想法,定然會去找沈雨燃吵鬧。
他被廢為庶人,但榮安仍然是帝后珍愛的公主。
只要讓人知道沈雨燃依然是榮安的好友,她在京城里會少很多麻煩。
“瑾兒,我不會輕易認輸的,你不必擔心。”
“嗯,”榮安的眼眶又熱了。
她當然相信三哥,她只是不忍心看他住在這種地方。
“你跟沈硯那個小子去哪兒了?”蕭明徹問。
“他……我……就是……我們去吳山鎮看了三哥說的彩林。”
吳山鎮河道兩旁的景色的確很美。
也不知道他幾時能跟沈雨燃一起泛舟同游。
蕭明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愁緒。
“你的眼光不錯,不過,別讓人知道你和沈硯的關系。”
榮安原本對蕭明徹剛才的說辭有些懷疑,聽到他說出跟沈雨燃一模一樣的話,徹底放了心。
“我知道,我知道,我連母后都不會說。”
蕭明徹頷首:“往后你別再來梨香閣了。”
“那我去哪兒見你?”
“我去見你。”
“說話算話。”
“當然。時辰不早了,一會兒梨香閣就要開門了,你快回宮。”
“嗯。”榮安面上應著,心中卻敲著邊鼓。
還不能回宮,離開如意坊的時候讓侍從去尋沈硯了,趕緊回公主府把沈硯打發走了才是。
*
翌日清晨,云穎初起床梳妝,用過早膳去相府做客。
睿安公主和相府公子崔既源的婚事將近,近來相府中宴飲頗多。
云崢今日約了人去京郊騎馬打獵,早早地就出了門,云穎初獨自前往相府。
云穎初進了相府花園,女眷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處說話。
她跟崔相夫人寒暄問好過后,自己尋了個清靜的角落坐著,等著坐滿半個時辰再告辭。
“聽說榮安公主回京了?”
身后的樹叢里傳來女子說話的聲音,云穎初微微皺眉,轉身去看,卻看不清人臉,只聽得到說話的聲音。
“是啊,聽說往江南跑了一圈,還是跟個年輕男子。”這是睿安的聲音。
“啊。”另外幾人驚呼了起來。
睿安道:“沒辦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蕭妙瑾天天跟沈雨燃那個狐貍精混在一起,難保不受影響。”
事涉榮安公主, 其余幾人不敢附和,悄悄把話頭轉開。
“那沈雨燃真是有本事,剛出了東宮,轉頭成了鎮北侯府的貴客。”
“是因為她跟云小姐交好吧。”
睿安冷笑:“表面上是這樣,實際上麼……”
“實際上怎麼回事?”
睿安沒有再說話,卻是有人幫腔道:“聽說她早就在疊霧山勾引了鎮北侯世子。”
有人驚訝地捂住嘴:“疊霧山?她怎麼那麼大膽?那麼多娘娘都在呢。”
“之前就跟云世子?怎麼可能?”又有人道,“之前她可是東宮嬪妃呀,怎麼會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