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郡主當真下帖子邀請沈雨燃來了?”開口說話的是左都御史家的姑娘戴燕婉。
“嗯,不過,我覺得她最好是別來。”
答話的人是光祿寺卿家的姑娘苗倩兮,她跟華淳郡主是表姐妹,十分親近。
那日在崔相府中是她告訴其他人,華淳郡主對云崢的心思。
當時她一時口快說了出來,之后一直忐忑不安,總覺得會惹出事來。
“怕什麼,你提前把這些事告訴郡主,是省得郡主吃虧。”戴燕婉看熱鬧不嫌事大,“我在宮里赴宴的時候見過沈雨燃兩回,不過她高傲得很,只跟榮安殿下說話,不知道如今還是不是那麼趾高氣揚。”
苗倩兮沒有說話,眸光朝遠處望去。
沒看到沈雨燃,倒是看到睿安公主和崔相的小女兒崔既柔一起到了馬場。
“公主怎麼也來了?”苗倩兮小聲道。
戴燕婉跟她關系還不錯,小聲道:“那日你瞧見了,她厭煩沈雨燃得很,今日有的熱鬧看了。”
一個睿安公主,一個華淳郡主,淪為庶民的沈雨燃能應對得了嗎?
“公主。”等到睿安公主走近,戴燕婉和苗倩兮起身朝她一拜。
“免禮,都坐下說話。”睿安公主坐到了紗帳的正當中,環顧四周,淡淡道,“沈雨燃還沒來?”
戴燕婉剛想回答,便看到三個身影出現在馬場門口。
“他們來了。”
走在最前頭的是云崢。
他喜穿淡色衣裳,今日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策馬而來,衣袖已然卷起,修長挺拔的身姿盡顯。
在他身后站著云穎初和沈雨燃。
云穎初正值二八年華,亭亭玉立,娉婷裊娜。
而沈雨燃……
眾人目光一落在她的身上,頓時神色各異。
有人感慨她的殊色姿容,有人覺得她臉皮厚實,有人覺得她風騷透骨,還有人覺得她面目可憎。
“沈姐姐,睿安公主來了,恐怕我們得過去問安。”
這就是沈雨燃不想來的原因。
云崢瞥見她的神情,“走,我陪你們過去找地方坐下。”
“好。”云穎初歡喜應下。
云崢鋒芒畢露,尋常姑娘壓根不敢跟他說話,再說了,有他在,睿安公主想來不會說什麼過分的話。
三人一起朝正當中的紗帳。
云穎初望過去,見那日說小話的人都在這里坐著,虎視眈眈,跟鴻門宴似的。
“見過睿安殿下。”
“不必拘禮,”睿安公主沒想到云崢會陪著她們過來問安,心中自是不悅,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淡笑道,“馬球賽就要開始了,世子不去挑馬備賽,怎麼還在這邊溜達?”
云崢波瀾不驚,漫不經心道:“有什麼好準備的?”
睿安見他如此不識禮,目光轉向沈雨燃:“多日不見,沈姑娘可好啊?”
“民女一切安好,謝公主殿下關懷。”
從前宮宴時,她是蕭明徹的寵妃,進出都是跟榮安公主一起,走到哪里都是炙手可熱,眾星捧月。
現在她只是庶民,且不說紗帳中這幾個跟睿安交好的貴女,便是在場的其他人,也都紛紛側目而視。
“我三哥如今寄居在妓館,以你們倆的情分,想來時常過去探望吧?”
去妓館探望蕭明徹?
沈雨燃明白睿安是想當眾羞辱她,正欲開口,卻被云崢打斷:“那邊還有紗帳空著,快去占著,省得一會兒沒地方坐。”
說完,云崢朝睿安公主道:“公主所言極是,馬球賽馬上要開鑼,臣得趕緊過去,告退。”
他是笑著說的,可神情明顯淡漠。
云穎初雖覺得不妥,可云崢話都說了,自是樂得脫身。
“這個云崢,真是無禮!”睿安氣得臉都發白了。”
崔既柔道:“只是云侯撿回來的賤民而已,以為自己冊立成世子就登堂入室了,公主不必跟他計較。”
苗倩兮不敢說話,戴燕婉在旁附和道:“聽父親說,朝中好多大臣都覺得鎮北侯既沒兒子襲爵,就該收回侯爵。”
“哼,不知天高地厚!”
*
沈雨燃三人走到最邊上的紗帳,坐下之后,云崢朝云穎初使了個眼色:“你眼神好,去幫我挑一匹好馬。”
云穎初點頭跟上,兄妹倆進了馬廄,云崢隨便牽了一匹白馬。
“那個什麼公主,跟咱們府有仇嗎?”
“她跟沈姐姐有仇。”云穎初說完,又補了一句,“跟你也算有仇。”
“跟我有什麼仇?”
跟沈雨燃有仇一點也不奇怪,跟他?能有什麼仇?
云穎初氣呼呼道:“她在背后說你和沈姐姐的壞話。”
“什麼壞話?”
“她說沈姐姐勾引你,還說你們在疊霧山就暗度陳倉了。”
云崢沒有說話。
他鼓起腮幫子,雙手捏成拳,輕輕對擊了下。
“挺會說話的呀。”
第187章 出意外了
京中高門熱衷于打馬球,宮中不止王孫公子,各府貴女亦不乏好手。
廢太子的事牽連到了不少人,宴飲停了不少。
這回的馬球賽在京城之外,周遭空氣清新,草木凄凄,一掃在京城里的沉悶之氣,男男女女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紛紛想要下場縱馬擊球。
岐山王府世子為了不掃大家的興致,便將原本的五人局換成了十人局。
只聽得一陣熱鬧的鑼鼓聲響,兩隊人馬一起騎馬入場,左邊的隊伍馬脖子上掛著藍布,右邊的隊伍馬脖子上掛著綠布,既有英朗男兒,也有颯爽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