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深夜的山林,格外可怕。
沈雨燃倚著樹坐著,出神地想著地宮里的情景。
靜王說他修好了所有的暗駑……蕭明徹,他能躲過嗎?
這一次,靜王是以她為要挾,誘他入了陷阱。
無論如何,他是為了她才身陷險境。
該怎麼辦呢?
心急如焚的時候,忽而聽到有利器破空的聲音。
身旁看守沈雨燃的人悄無聲息地倒下了。
一個、兩個、三個……
沈雨燃心頭狂跳。
有人來相救了?
“注意,有人襲擊!”靜王的手下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會是誰呢?
沈雨燃正在張望著,忽而看到有一個白色身影從不遠處地空中落下,驚起一片呼嚎。
白衣……
是云崢。
沈雨燃正要呼喊出聲,忽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過頭,瞥見一張久違的面孔。
“傅大人?”
沈雨燃驚愕地喊出聲。
荒山中的亮光微弱,但傅溫書的臉龐清晰可辨。
遠處的打斗聲愈發激烈。
云崢和傅溫書竟然來了,他們也是來救她的嗎?
她有救了……蕭明徹想必也有救了。
絕望之中,忽而涌現出了無限生機。
她吸了吸鼻子,只覺得眼睛有些濕潤。
“他……他被困在地宮里了。”
“我知道。”
傅溫書說知道,那就是他有辦法救蕭明徹了。
沈雨燃望向他,他肯定地點了下頭。
那就好,傅溫書做事,從來不會有一點疏漏。
他說無事,就一定無事。
“我先帶你離開,他們沒綁你?”
傅溫書想要為她松綁,卻發現并沒有繩索。
沈雨燃搖了搖頭,說話帶著哭腔:“沒有,他們沒綁我。可是他們給我服用了什麼東西,我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如此。”
傅溫書蹲下身,回頭朝她笑了下,“我背你。”
第206章 有他在
“主子,那邊有一間暗室,里頭裝著十幾口箱子,全是私鑄的錢幣。”
鑄幣案果然是靜王在搞事。
當初那些私錢在街市上流通得突然,幾乎是幾天之內,各地都出現了私錢。
官府四處查探,抓捕了些人,卻都是小嘍啰。
突然有一天,官府接到線報說發現了私鑄錢幣的窩點,大理寺和錦衣衛一起派人包圍,將所有人犯一舉擒獲,最后人證物證都指向蕭明徹。
蕭明徹自是不認罪,但他的手下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出是誰鑄的私幣。
而在他擔上罪名之后,那些私錢又在一夜之間沒了蹤跡,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原來這座地宮才是真正的鑄幣窩點。
呵,蕭明承為了殺他,這次倒是下了血本,把老巢都暴露了。
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嗎?
眼前浮現出靜王掐著沈雨燃脖子的場景,蕭明徹的眉目驟然森冷。
“主子,里里外外都仔細看過了,兩個出口都已經被自來石阻斷。沒法出去。”
蕭明徹收回思緒,輕輕“嗯”了一聲:“稍事休息,原地待命。”
“是。”
正在此時,地宮四周再次響起了轟隆聲,蕭明徹站起身。
“走。”
蕭明徹一聲令下,領著暗衛們朝著聲響的傳來的地方疾行。
先前還被自來石堵住的出口,已經徐徐打開了,激起陣陣塵土。
靜王為了殺他真是煞費苦心。
他知道自己身邊只剩下十幾名忠心耿耿的暗衛,面對偌大的地宮,根本不可能從容應對。
不過,蕭明徹意外得了強援,將他留在地宮之外做后手。
地宮的門被順利開啟,看樣子,他完全控制住了外頭的場面。
蕭明徹沿著臺階一路往上,待走出地道,不禁沉默了。
荒山上滿是尸首,云崢坐在樹下,身上白衣染血,蹙眉道:“怎麼這麼慢?”
“你……”
“不用謝。”云崢拍了拍手,不耐煩地道,“我也不是幫你。”
蕭明徹看著一地的尸首,冷笑道:“誰說要謝你了,這麼多人,本來都可以做人證,現在一個活口都沒有。”
活口?
“要留活口不早說?沒這個習慣。”
戰場上刀劍無眼,拼的是你死我活,出手為的就是奪敵人性命。
“沈雨燃呢?”
“她沒事,怕嚇著她,讓傅溫書先帶她走了。”
蕭明徹點了點頭。
他長舒了一口氣,學著云崢的模樣倚樹坐下。
拼殺的了一整夜,著實身上沒力氣了。
先在此處歇口氣罷。
畢竟,把她交給老傅,就安全了。
*
傅溫書背著沈雨燃一路下了山。
他猜想靜王給她喂了迷藥一類的東西,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沈雨燃一直安安靜靜地趴在他背上,鼻尖勻凈的呼吸正好呼到他的耳朵上,令他的耳朵又癢又燙。
他背著她一路下了山。
他和云崢的馬都留在這里,見主人回來,迅速跑了回來。
傅溫書松了口氣,帶著沈雨燃上了馬,一路回到事先約定好的地方。
這里是一處農家小院,前后只有三間屋子,他們趕過來時,蕭明徹和他的暗衛就駐扎在這里。
蕭明徹沒剩下多少手下,去地宮救沈雨燃時已經帶上了所有能用的人。
留在外面接應的只有云崢和傅溫書。
農家小院里空無一人。
下了馬,傅溫書把沈雨燃抱進屋,安置在榻上。
他本想立即退出去,想著如今的狀況,終歸還是留在屋子里。
留她一人在屋子里,終歸有些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