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你……”
“嚇到你們了?”沈雨燃并不意外她們的反應。
云穎初連忙擺手:“不是的,只是想著沈姐姐此番染上火瘡,定然是遭了大罪。”
“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找御醫幫你瞧瞧?”榮安公主亦關切道。
“你們別擔心,我已經痊愈了。”
這話倒不是推辭,沈雨燃按照容蕊給的方子調養,體力和精神都更勝從前了。
榮安看著她臉上的紅疹,頗為難過,“還是讓御醫瞧瞧吧,明兒你就來公主府,不許推辭。”
恰好紫玉奉了茶進來,沈雨燃道:“別站著,坐下慢慢說。”
云穎初啜了口茶,放下茶杯望向她。
“沈姐姐怎麼會突然離京去了平州?”
沈雨燃道:“那會兒阿硯在外游歷,一直沒有消息,我有些擔心就出京去尋他,陰差陽錯被困在平州。”
不能明說的事,只能全推到沈硯身上了。
“真是陰差陽錯,沈公子平平安安的回來了,沈姐姐卻……”
“我也平平安安地回來了,”沈雨燃認真回憶了在平州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從自己染疫,到她跟容蕊一起并肩作戰,這一個月里見過的生死比之前兩世見過的都要多。
也是那時候,她明白了容蕊舉手投足間那種從容和淡定是如何凝練出來的。
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倘若有的選,她真想似容蕊那般行遍天下。
“去平州這一趟,我并不后悔。”
“你真的不在乎臉上這些疹子嗎?”榮安公主擔憂地問,“你不怪沈硯?”
她亦有些自責,若非她來找沈雨燃說了沈硯的事,或許沈雨燃也不會離京。
“怎麼能怪他?”決定離京跟沈硯其實沒多大關系,但這黑鍋只能讓沈硯先背著了。
沈雨燃轉了話頭,含笑問:“穎初,你的親事議得如何了?跟那個盛修遠定下來了嗎?”
云穎初沒料到沈雨燃會突然反過來問她,一時語塞,白凈的臉龐漲得通紅。
“沒有……我跟他沒什麼關系。”
榮安公主道,“你若真不喜歡,就讓世子幫你回絕了。”
從前帝后給榮安張羅婚事的時候,榮安煩的要命,只覺得這種事應當快刀斬亂麻。
云穎初眼神微黯。
“大哥才不會去回絕呢,他和我爹都很欣賞他。”
“侯爺知道此事了?”沈雨燃問。
“是啊,那人也不知道怎麼地,居然自己跑去北疆,向我爹提親。”
“去北疆提親?”這回不止沈雨燃驚訝,連榮安都大吃一驚,“他居然跑去北疆提親?可真是精誠所至……”
云穎初卻是垂眸道:“若當真有誠意,不該去找我爹。”
“那該找誰?”沈雨燃笑問,“應該直接找你談婚論嫁麼?”
“我只是……”云穎初沒了聲音,“想問他幾句話。”
揶揄過后,沈雨燃認真思索了起來。
云穎初不會武功,但她外柔內剛,又在北疆長大,某些方面跟云崢有相似之處,自己的婚事要自己拿主意。
那位盛大人依著京城這邊的規矩登門提親,不敢唐突佳人,卻不知因此惹得佳人惱怒。
沈雨燃與那盛大人沒有交情,只盼著他自己能頓悟過來。
“要不讓世子請他過府一敘?”沈雨燃道。
離京這段時日,云崢在外剿匪大勝歸來,得了皇帝的嘉獎,在京城中聲名大噪。
云穎初搖頭,沒有說話。
大哥自己也煩著呢,她哪里能因為自己的事去找他?
沈雨燃察覺到她眼中細微的表情,知道事涉云崢,不好多問。
榮安撇了撇嘴:“往年春天,京城里可熱鬧了,馬球賽、賞花、紙鳶會,日日宴飲都不帶重樣的。今年時疫鬧得太兇,宮里宮外都停了宴飲,也沒給盛大人機會見你。”
“已經找到了醫治火瘡的解藥,或許不久后便能跟從前一樣了。”
榮安搖了搖頭:“時疫是平息了,靜王那邊才剛開始呢。”
靜王犯的是謀逆之罪,皇子謀逆,誰敢在這時候宴飲呢?
“你們都不知道,我那四哥成日在天牢里鬧呢。”
“他鬧什麼?”沈雨燃好奇地問。
“罵天罵地,罵皇家無情,說他下獄了,沒一個姓蕭的人去探他。”
“溫貴妃總會去探望吧?”
“她得知消息的時候就暈過去了,病得厲害,這些日子一直躺著呢。”
“梁王呢?”
“他怕惹火上身,才不去呢。”說到這里,榮安長長嘆了口氣,“梁王都不去,母后居然讓我去天牢看看。”
沈雨燃不動聲色地看向榮安:“那公主要去嗎?”
榮安哼了一聲:“他把三哥害得這麼慘,我才不想探望他,回頭找人給他送些吃喝進去就是了。”
想到那封密信,沈雨燃忽然意識到,靜王鬧這動靜就是為了讓她有機會去天牢……
他到底想做什麼?
第259章 探天牢
“公主殿下,沈姑娘到了。”
公主府中姹紫嫣紅,春光明媚。
宮女領著沈雨燃上了臺階,站在門前恭敬通傳過后,里頭榮安道:“請她進來。”
那日榮安說要請御醫替沈雨燃瞧瞧,沈雨燃推脫不過,依言來了公主府。
今日正好是宮中御醫給榮安請平安脈的日子,榮安看過后,御醫順手給沈雨燃瞧瞧。
這御醫是專門給后宮嬪妃看病診脈的,于美容養顏之道頗有心得,只是頭一回接觸到火瘡患者,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