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本王給你那麼好的東西,你總要多想想法子,不是嗎?”
“回去之后,我會再想想,若是做不到,這天牢我就不再來了。”
“哼,”靜王輕笑起來,“跟蕭明徹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你也狡猾了,要了我的暗衛,還想反悔不辦事嗎?”
“王爺不是說了嗎?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我辦那麼大的事,給我兩個暗衛算什麼?”
天牢的走廊里遙遙傳來了腳步聲。
沈雨燃忙站起身,將空食盒收好,轉身往外走去。
身后的靜王沙啞著嗓子道:“本王不知道幾時會被定罪,小嫂嫂,你可要快一些。”
快?
這可是從皇宮里偷嬪妃,稍不留意就要掉腦袋的事。
她得慢慢回去琢磨。
若是行不通,她絕對不會涉險去做。
反正靜王已經是走投無路的階下囚,她反悔了,他也拿她無法。
至于那兩個暗衛……若是想對她不利,她也不怕,大不了就是讓蕭明徹出手處理了唄。
想通了這一點,沈雨燃的確輕松了不少。
果然,人還是該多考慮自己。
從前她考慮這個考慮那個,要顧全大局,又要注意小節,瞻前顧后,畏首畏尾,活得很累。
沈雨燃沒有回答靜王的話,徑直提著食盒往外走。
果然她呆的時間太長了,獄卒起疑過來查看。
見沈雨燃出來,獄卒遠遠地朝最里面牢房看去,見靜王盤坐在地上吃喝,遂放下心來,放沈雨燃出了天牢。
第262章 重歸于好
從天牢回來,沈雨燃接連幾日心神不寧。
地宮里吸引她的是其間復雜的地道。
除了眾人皆知的肅州那個出口,沈硯探到了抵達禹州的出口,她猜想除了這兩個出口之外,還有第三個出口。
前往天牢見靜王,原本就是為了探知此事,卻不想牽扯出這麼大的事。
回到如意坊平復心緒過后,又想到了更多的問題。
靜王偷盜鑄模,是為了陷害蕭明徹嗎?
不,鑄模他是自己要的,要不然他直接把鑄模當做罪證一起告發蕭明徹,便能將蕭明徹鑄造私錢的罪名坐實。
他寧可讓案子有疑點,也要保住鑄模。
靜王要鑄模,是為了鑄錢給自己花,他要制造兵器,他要豢養私兵,他要大修地宮……
可鑄模本身不值錢,要鑄錢首先得有金銀。
靜王的封地并不富庶,治下亦無金銀銅礦,他拿著鑄模又有何用?
除非……
沈雨燃心頭狂跳。
靜王一開始就沒有說實話,那座地宮并沒有被盜墓賊挖掘過,是他強征徭役開啟了地宮。
帝王陵墓,必然有大量陪葬。
只是前朝帝王陪葬的金銀上必然印刻著當時的年號,要拿出來用就得重新鑄造,所以靜王必須偷到鑄模。
他也不是喜歡那座地宮,只是必須在地宮里鑄錢。
沈雨燃有些無奈。
老實說,她只是對地宮的密道感興趣,至于金銀財寶……她根本無需那麼多,有一些置宅買田的銀子也就夠了。
為了一筆她用不著的錢,著實犯不上去蹚這趟渾水。
更何況,沈硯已經幫她探知到了一個蕭明徹所不知的出口,倘若她真要利用地宮逃離蕭明徹,這個出口已經足夠了。
她只是有些意外,靜王拿出這麼多東西,只是想換韓秋芙平安離開。
他怎麼會突發奇想要自己從皇宮里偷人呢……
沈雨燃耳邊響起靜王那句話。
“天塌下來有蕭明徹替你頂著,他為了你連下跪都肯,還能真讓你去死?”
他壓根就沒指望自己能靠兩個暗衛去皇宮里偷個大活人出來,他就是想讓她去求蕭明徹,給韓秋芙求一條生路。
她就說呢,他看起來沒瘋,怎麼會提出那麼胡扯的要求?
“姑娘。”
沈雨燃正在發呆,紫玉忽然敲了門。
“怎麼了?”
“蕭公子來了。”
他來了?莫非他知道自己去天牢了?
現在的蕭明徹可不是從前的蕭明徹,知道什麼她都不意外。
沈雨燃迅速把靜王的扳指收好。
靜王的暗衛她不打算差遣了,靜王的事情她也不打算摻和了。
有朝一日遇到韓秋芙,把扳指給她,算作是她的善心了。
沈雨燃喝了口桌上的冷茶,讓自己的心緒平復一些,這才道:“叫他進來吧。”
紫玉很快將蕭明徹請了進來。
蕭明徹今日并未易容,依舊穿著那身在梨香閣做打手的褐色布衣,但一推門,整個人卷著春光和暖風一起進來,衣玦輕輕揚起,盡是清雋風姿。
“外頭春光明媚,怎麼門窗緊閉?”
沈雨燃迎著他的目光,柔聲道:“院子里全是花,香得太過,反倒不美了。”
這般居家閑話的語氣,蕭明徹許久沒聽過了,多少有些恍惚。
“燃燃,我還以為你不會讓我進門呢。”
沈雨燃抬手,替他倒了半杯茶。
“上回你送藥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謝謝。”
許是因著沈雨燃的今日松軟的態度,蕭明徹眼波里含了笑,“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替你找兩罐藥算什麼。”
沈雨燃的手微微一顫,茶水從壺嘴里抖了些出來。
她怕被他瞧出什麼,忙拿出帕子,低著頭去擦茶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