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州都脫口而出是妻子了,這回竟還記得說是沒過門的妻子。
上一世她死在他的跟前,這一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說要娶她。
他是聰明人,知道她永遠不會原諒前世的那些事,所以一口咬定他不知前世的事,說前世的事都跟他沒關系。
這人……當真可恨。
“那些藥好使嗎?”蕭明徹問。
沈雨燃收回思緒,放下帕子。
“飛云薔薇露擦上之后很不舒服,我就沒用了,一直涂的玉容白石膏。前幾天去公主府的時候,公主請御醫幫我瞧了,說會在玉容白石膏里再添幾味藥,或許有用。”
“嗯。”
蕭明徹抬起眼,細細盯著她臉上那十來顆紅色疹子。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你臉上的紅疹比之前小了一圈。”
“時間長了,的確會小一些的。”在平州城里,她見過最早染疫存活下來的人,身上紅疹的確比最初發出來的時候小很多。
“容蕊說這些紅疹是體內熱毒,過些日子我尋個解毒高手替你瞧瞧。”
“蕭明徹。”沈雨燃忽而喊了一聲。
“嗯?”他征詢地望著她。
她臉上帶著一抹輕笑,雪白肌膚雖布著紅疹,眉眼卻一如從前那般昳麗,顧盼流采。
柔風從門外吹進來,將春光鋪了進來。
“蕭明徹,我想清楚了,往后,我不會再跟你鬧別扭。”
蕭明徹聽到這話,顯然有些愕然,猛然拉住她的手,“你再說一遍。”
沈雨燃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我說,往后我不會再跟你鬧別扭了。”
“真的?”
“嗯。”兩人離得很近,沈雨燃能從他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你說得對,前世的事與你無關,這一世你待我很好,我拿前世的事遷怒于你,是我不對。”
他眸光微跳,眼底似有一抹怎麼都化不開的濃暈。
“燃燃,不是你不對,是……是造化弄人。你愿意丟開過去,很好,太好了。”
沈雨燃尚未來得及說話,便被他扣著腰凌空抱了起來。
她低低地驚呼一聲過后,蕭明徹將她放在了桌上,兩人的目光正好平視。
這一幕似曾相識。
前世她告訴蕭明徹自己懷有身孕的時候,他便是這般歡喜地將她凌空抱了起來。
在她驚呼過后,他趕緊將她放在了他的書桌上,說希望她肚M.L.Z.L.子里是一個兒子,他要親自教他們的兒子騎馬打獵、讀書寫字。
當時他的眼中跟現在一樣,滿是深情。
可惜也是最后的深情。
沈雨燃將前世的記憶壓下,看著眼前的蕭明徹微微一笑:“是呀,是造化弄人。”
蕭明徹心中一陣鈍痛。
“燃燃,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委屈。”
“嗯。”
“你信我?”
“當然,你可是蕭明徹,沒有你辦不到的事。”
蕭明徹看著眼前的人,不覺微微失神。
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從前的妻,也是將來的妻。
盡管他弄丟了她,終歸還是尋了回來。
他絕不會再弄丟她,也絕不想再過沒有她的日子。
一年,不,或許都要不了一年。
他要重新娶她,要讓錯亂的一切重新歸位。
第263章 賜婚
靜王尚未定罪,蕭明徹便等到了平反詔書。
這道詔書與前世不同,并非恢復他的太子之位,而是恢復了他立為儲君前的親王之位,封為越王。
想想也是,蕭明徹從堂堂太子被廢為庶人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倘若立即恢復太子之位,倒顯得皇帝這邊太兒戲了些。
消息傳到坤寧宮之時,榮安公主正在陪著皇后染蔻丹。
內侍回稟過后,皇后頭也沒抬,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手。
榮安望一眼殿中的內侍,吩咐“下去吧”。
內侍恭敬退出,殿內只剩下皇后和榮安母女二人。
“母后,父皇怎麼只恢復了皇兄的親王之位,明明他什麼都沒做錯。”
皇后并未立即回答,反而抬起手在榮安眼前晃了晃,“幫本宮瞧瞧,這蔻丹是不是染得太濃了些?”
榮安只得按捺住心中想法,仔細看起來皇后的手:“不濃,兒臣還覺得淡了些,兒臣幫母后重新染色吧。”
“誒,”皇后連忙擺手,“本宮一把年紀了,別弄得太艷麗了。”
“母后別胡說,我瞧著母后氣色正好,嬌艷著呢。”
“胡說八道。”皇后輕笑著嗔了榮安一眼,“你也,就是沉不住氣。”
“兒臣怎麼沉不住氣了?”榮安公主不服。
“你皇兄被廢為庶人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若是立即就恢復了太子之位,旁人看著,豈不以為立儲一事是兒戲?”
“那……只能等嗎?”
“當然,依本宮看,不再等個三年五載的,皇帝不會重提立儲之事的。”
“要等那麼久嗎?”聽到這個,榮安頓時替蕭明徹沮喪起來。
“不過也說不準的,當初本宮還以為沒個三年五載的,徹兒翻不了案,如今不到一年,不也翻案了嗎?他如今能獨當一面了,朝堂上的這些事,咱們就別替他操心了。”
說到這里,皇后重重一嘆。
“母后,怎麼了?是不是那個韓美人又惹母后生氣了?”
“不是。”
提到這個,榮安忽而來了興致:“兒臣聽說,她最近失寵了,是真的嗎?”
“你呀,堂堂公主,關心后宮的事作甚?”
榮安吐吐舌頭:“誰讓她那麼討厭!兒臣就想看看她失寵的時候還能不能那麼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