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說,未必一次就能治好,或許要多試幾回。”
說著,把兩個白瓷瓶擺在桌上。
瓷瓶里的藥他讓御醫看過,沒有任何問題,只是能否消除她臉上的疹子,要試過方知。
沈雨燃打開瓷瓶聞了聞,有一股酸澀的味道。
“是服用的還是外用的?”
“內服。外用還是涂之前給你的玉容白石膏。”
沈雨燃點了點頭,正欲服藥,蕭明徹忽而按住她的手。
“等等。”
“怎麼了?”
蕭明徹把她手中的瓷瓶奪了回來,重新蓋上:“容蕊是最了解火瘡的人,她既來京城了,不妨把解藥拿去給她瞧瞧,看看她有什麼見解。”
試藥總歸是帶著風險的,讓沈雨燃貿然服藥,蕭明徹始終懸著心。
沈雨燃聽他如此,也很贊同。
她也惜命,不想貿然試藥。
毀容的事對她來說不至于要死要活,但總歸想治好的。
頂著一臉麻子,將來走到哪兒都能被人輕易認出來。
“是不是把藥方抄錄一份給容大夫更好?”
蕭明徹點了點頭,把瓷瓶放下。
“你先把解藥拿過去,晚些時候,我派人把藥方拿過來。”
正事說完了,蕭明徹卻舍不得走。
搜腸刮肚地想了片刻,開口道:“你知道,平州知府也向朝廷為你請功了嗎?”
“給我請功?那……那我要跟著進宮去嗎?”
知府大人倒是仁厚,一個都沒落下。
“封賞是在明日,我估摸著今晚會有人來如意坊傳旨。”
“知道了。”想了想,沈雨燃道,“方才容大夫說,她家里人去驛館堵她了,她才躲到如意坊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來找容大夫麻煩的。”
蕭明徹倒是不以為然:“她現在是朝廷封賞的有功之臣,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這些閑事蕭明徹懶得管,不過……容蕊現在住在如意坊,若是容家的人上門騷擾容蕊,也就是騷擾沈雨燃。
“我派人去容家敲打敲打。”
這是他給的定心丸!
沈雨燃聞言,下意識地朝他笑了下:“那就最好不過了。”
蕭明徹許久沒見她露出這樣的笑意,被她眉眼中濃濃的笑意,心被狠狠擊中,更不舍得走了。
他開始琢磨,該怎麼樣才能伺機將她摟住。
“容大夫見到你了,倘若她再問起,我還說你是沈明嗎?”
“都隨你。”
沈雨燃聽著他風輕云淡的語氣,知道他對局勢了如指掌,什麼都不怕。
蕭明徹見她出了神,伸手撥了一下她垂在肩膀上的細辮。
沈雨燃回過神,抬眉覷著他。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松開了那股發辮,酸溜溜地說:“說了這麼久的話,連杯茶也不給嗎?”
“請用茶。”
沈雨燃抬手給他倒了杯茶,等他接過茶杯,她拿起桌上的瓷瓶便去找容蕊了。
至于蕭明徹,他想賴多久就賴多久。
春草把容蕊安置在沈硯之前的屋子里,這會兒剛鋪好床。
見沈雨燃過來,春草乖巧地退了出去。
“沈姑娘,有什麼事嗎?”
聽到這客氣的稱呼,沈雨燃道:“咱們在平州城那會兒是萍水相逢,如今在京城重逢,是不是算是朋友了?”
容蕊點了點頭。
“往后咱們就以名相稱,如何?”
“雨燃。”容蕊先改了口。
“阿蕊。”沈雨燃也跟著改口。
“沈公子走了嗎?”
聽她主動提起蕭明徹,沈雨燃道:“他不是我的同族兄弟,他在外行走時,一向都會化名,都成習慣了。”
容蕊早就看出他們倆關系不一般,并不意外。
想了想,沈雨燃補道:“他不姓沈,姓蕭。”
容蕊微微動容。
她早就看出“沈公子”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貴氣,沒想到出身皇族。
“原來如此,之前是我失敬了。”
“不打緊的。”沈雨燃把蕭明M.L.Z.L.徹拿過來的兩個白瓷瓶放在桌上,“他找了一位南詔毒醫制了這兩瓶藥,想請你幫忙看看,是否妥當。”
“南詔毒醫?”容蕊拿起瓷瓶,打開聞了聞,“不會是白駟吧?”
“好像是這個名字,你聽說過他嗎?”
容蕊點頭:“白駟醫術高明,用毒更是出神入化,不過這個人有些邪氣,行蹤不定,很難找到他求醫。”
蕭明徹的暗衛都是白駟的徒子徒孫,只怕早就在替蕭明徹辦事了。
“我對南詔那邊的草藥不太熟悉,若是有藥方會好辦些。”
“他一會兒會派人把藥方送過來。”頓了頓,沈雨燃又道,“你安心在如意坊住著,容家的人不會來騷擾你的。”
當年容蕊的祖父因為傳授她醫術遭到族人唾罵,郁郁寡歡而亡,容蕊早已將家族拋下。
此次回京,也是為了給祖父和自己正名,不想跟容家那些人有什麼牽扯。
聽到沈雨燃這話,容蕊頓時大喜過望。
“真的?”
沈雨燃朝她點頭,示意她安心。
正說著話,紫玉匆匆而來,說是宮中來人傳旨,要沈雨燃明日進宮領賞。
“你的衣裳都太樸素了些,不如我陪你去街市上轉轉,買一身新的。”
容蕊游歷天下,對衣飾打扮并不在意。
不過要進宮面圣,自是不能掉以輕心。
她跟沈雨燃去街市上精心挑選了一身衣裳,配了首飾,在悅賓樓用過晚膳才回去。
蕭明徹自是早已離開。
翌日清晨,沈雨燃和容蕊妝扮妥當,一齊到驛館與平州官員們匯合,趕到宮門外等候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