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一世一樣一見傾心了?
“公主不是定了親嗎?”
“你知道的,她不喜歡成國公世子,一直拖延婚期沒有出嫁,世子也沒閑著,小妾納了好幾房。等到我登基之后,索性取消了這門婚事。”
蕭明徹飽嘗婚事之苦,不會逼迫自己的妹妹受同樣的苦。
蕭妙瑾貴為長公主,是她的妹妹,憑什麼要委曲求全嫁給不喜歡的男人?
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終身不嫁也沒什麼。
后來,是蕭妙瑾到他跟前,說她與沈硯兩情相悅,請他促成。
沈硯是他看重的朝臣,又擔著一個“沈”字,他自無不允的道理,替兩人熱熱鬧鬧地辦了婚事。
他們倆成親一年后,生下了一子。
這孩子身上流著蕭氏的皇族血脈,又有沈氏的血脈,蕭明徹覺得命中注定,將孩子過繼到了自己名下,取名蕭承思,仍叫沈硯和蕭妙瑾養著。
朝堂之上當然有人進諫反對,甚至連蕭妙瑾都勸他,斯人已逝,再納嬪妃,生下皇子承繼江山,方是正理。
但蕭明徹心意已決,以鐵腕手段打壓住反對的聲音,他皇權穩固,根本無人能忤逆他。
四海安穩,朝堂穩固,百姓安居樂業。
蕭承思開蒙之后,每日都到御書房讀書,陪他說說話。
偌大的皇宮空曠但安靜。
他在皇宮里建了一座佛堂,僧侶晝夜不停地念誦經文,超度逝去的靈魂。
他亦如苦行僧一般活著。
大限將至的時候,蕭明徹躺在榻上,聽著陣陣梵音,回想起跟沈雨燃從前在陋巷中相濡以沫的日子,然后閉上了眼睛。
卻沒想到,當他再度睜開眼睛時,重新站在了當年那間破屋前。
還是那間破屋,卻又不一樣。
他活著,沈雨燃也活著。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蕭明徹收回思緒,將方才的情緒強壓了下去。
沈雨燃輕輕晃了晃下巴。
今夜知道的事情太多,她的腦子已經亂了。
“怕是要到丑時了,我該回屋了。”
沈雨燃想起身,卻發覺坐了太久,腿腳都發麻了。
蕭明徹直接跳到了院子里,起身將她抱了起來,徑直回屋去。
先前她本就是從被窩里爬出來的,被褥都還散在榻上。
蕭明徹將她放到榻上,并未立即離開,站在榻邊看著她。
“你還有什麼話?”
“前世是我欠你太多,但今晚說了這麼多,你也知道其中有許多誤會,你我之間……可還有轉圜的余地?”
“我怎麼回答有分別嗎?”沈雨燃沒有看他,低著頭拉扯著被子,“有沒有前世的記憶,你還是你,蕭明徹。”
他想要她,無論她怎麼想,他都不會放她離開。
更何況是擁有兩世記憶的他。
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殺光了自己的兄弟,除去一切的絆腳石,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蕭明徹沒有否認,只是眸色愈深。
“那你……還是你嗎?”
如果她是前世的沈雨燃,她不該放棄他才對。
沈雨燃下意識地捏緊了被子。
想著前世的殊途,想著兩人之間橫亙的深淵,她的心口亦有些作痛。
“是我,但……”
是字尚未出口,蕭明徹已俯身而來,抱著她的肩膀將她摁在了榻上。
第283章 賴著不走
男人欺身而上,封住她的嘴唇。
沈雨燃剛才蓋好了被子,即使他壓了過來,兩人之間還隔著層被子,不算貼得太近。
她的唇被他封住,發不出丁點聲音。
蕭明徹擁著溫香軟玉,汲取著她的柔情和甜蜜。
他想她,許久,許久。
兩世的時間加起來,久到他想不起有多久了。
明明思念入骨,偏生為了不叫她起疑,死命地克制著。
今晚她既已知道了全部的真相,知道他擁有兩世的記憶,他不必再壓抑他的情緒和渴望。
沈雨燃并未如從前那般推搡他,他心中愈發慰藉。
她心里是有他的。
月光透過窗扉透進屋里來,將床榻照得透亮。
蕭明徹反手抬起,扯落了輕柔的簾帳。
他的親吻變得愈發溫柔,但懷中的人卻扭動了起來。
他支起胳膊,松開了她的嘴唇,直直看著她,眸色漸濃。
沈雨燃沒有說話,拉起被角擦了擦臉,昭示自己的態度。
“燃燃,我不想走。”他亦立即表明態度。
沈雨燃愕然抬頭。
她本來以為,他今晚要留在這里?
沈雨燃負氣想要起身,卻被他擋住去路。
他身姿頎長,腿也長,這麼長一個人在榻邊一躺,里邊的人便沒處下榻。
她不服輸,使出全力去推他。
又如無數次一樣,他根本紋絲不動。
“今夜在如意坊耽擱太久了,已是丑時,我雖是王爺,也不能不顧京城的規矩,宵禁后還四處行走。”蕭明徹無賴道。
笑話。
他在京城行走,幾時顧過規矩和王法?
“你真不走?”沈雨燃問。
蕭明徹抿唇不語,將她用被子裹起來往里推。
榻上只有一個枕頭,他自己占了,又把胳膊分出來給她。
對上沈雨燃不悅的目光,他一本正經道:“往后若不想枕我的胳膊,叫紫玉多擺一個枕頭。”
沈雨燃無望地閉了閉眼睛,知道他今夜不會走了,索性翻身背對著他。
兩人靜靜躺在榻上,都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