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jun?
孟疏雨皺了皺眉,有氣沒力地說:“我不是小jun,您打……”
“錯”字還沒出口,又聽那頭嘀咕了句:“沒錯啊,是存的小雋(jun)的號碼……”
孟疏雨煩躁地睜開眼,歪頭去看來電顯示——
奶奶。
“???”
她奶奶不都過世好幾年了嗎?
孟疏雨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寒毛還沒來得及豎起,忽然又注意到手機屏幕左上角陌生的圖標。
“???”
孟疏雨翻過手機看了看背面。
這不是她的手機。
她的手機雖然和這個是同款同色,但背面有兩道刮壞的劃痕。
電光石火間,孟疏雨明白了什麼,趕緊把手機拿回耳邊:“……您是找周雋(juan)吧?”
“哦,是是……瞧我這記性,叫慣了總也改不過來,你是小雋朋友嗎?”
“我……”孟疏雨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您等等啊,我讓他一會兒回電話給您。”
那頭應著好掛了電話。
孟疏雨掀開被子下床,走到陽臺往對面樓望去,只望見了七樓住戶嚴嚴實實的遮光窗簾。
想用周雋手機給自己手機撥個電話,又發現解不了鎖。
她只好進浴室匆匆刷了個牙洗了個臉,換好衣服出了門。
從前在總部,孟疏雨時常跟著上了年紀的蔡總出席嚴肅的場合,打扮盡量都往成熟靠,也就不適合用花里胡哨的手機殼,干脆跟那些領導一樣用商務款的裸機。
誰想到有天還能出這種岔子。
她昨晚是昏了頭了,周雋怎麼也沒發現呢?
這一追根溯源,腦海里突然跳出香艷一幕。
孟疏雨渾身過電似的一麻,一瞬間,那Q彈的觸感仿佛又回到了指尖。
等會兒。
她記得她凌晨是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周雋的鎖骨上滑滑梯。
但這戳胸肌的畫面從哪兒來的?
是滑滑梯前的上一個夢嗎?
孟疏雨摁著太陽穴仔細回想,卻只記起昨晚自己等周雋等睡著了,之后她是怎麼醒的,醒來又是怎麼跟周雋說的拜拜,都不太清楚了。
只模糊有印象,她回家的時候好像是抄了地下車庫的近道。
那都斷片了,她怎麼獨獨對自己朝周雋胸肌下手那一幕這麼記憶猶新?
沒這個道理。
所以應該也是回家以后才做的夢,吧。
不知不覺到了對面樓七樓,電梯門移開,孟疏雨帶著不確定的狐疑踱步出去。
一邊摩挲了下指尖,抬起來比了個戳的手勢——意外的嫻熟自然。
忽然咔噠一聲,眼前的門被人從里朝外推了開來。
孟疏雨一眼看到了活的周雋。
活生生的,穿著和她夢里一模一樣睡衣的,不過現在扣好了紐扣的周雋。
孟疏雨的食指還保持著戳的姿勢,一僵過后指指他的門鈴:“那個,我剛要摁門鈴……”
周雋的視線從她心虛的臉上掃過,看向她的另一只手。
“哦昨晚不知怎麼拿錯了,我來換手機……你奶奶剛才來過電話。”孟疏雨趕緊把周雋的手機遞過去。
周雋應該也是剛發現不對勁,遞來了她的手機,言簡意賅:“你爸。”
“你接了?!”孟疏雨接手機的手一抖。
“我蠢?”
“……”
是,一般人接電話前總會看一眼來電顯示,她本來也是這樣的一般人,都怪昨晚那個夢害她一早迷迷瞪瞪。
見孟疏雨一臉為難,周雋扯了下嘴角:“你蠢了?”
孟疏雨摸摸鼻子:“對不起啊,我覺得你奶奶可能……誤會了。
”
“誤會什麼?”
“就是我接的時候好像聲音挺困的?”大周末大清早,她又擺明在睡覺,這時候接了周雋電話,是個人都得誤會他們的關系,孟疏雨沒好意思直說,含糊道,“你應該沒有女朋友吧?所以……”
周雋晃了晃手機:“所以現在可能有了。”
“……”
“那你趕緊回個電話解釋下,我也給我爸回電話去了。”孟疏雨語速飛快,一溜煙就要走,轉身前又記起什麼,停在原地斟酌地叫了一聲,“周總。”
周雋似乎對她忽然由私轉公的態度感到疑問,眉梢一揚:“說。”
孟疏雨沒開口先笑:“我想請問您一下,我昨晚是怎麼回的家?”
“怎麼回的?坐飛機回的。”
“……我意思是,我走的時候是個什麼情況?”
周雋露出回憶的表情,然后直視著她的眼睛說:“我問你自己一個人能不能走,你說——怎麼不能,你清醒得很。”
確實是她的作風。
孟疏雨點點頭:“那我之前好像在沙發上睡著了,是您把我叫醒的嗎?”
“不叫你能醒?”
“我酒后可能是睡得沉了點哈,那從您把我叫醒,到您問我能不能走,這中間……”孟疏雨兜了一圈終于問到重點,“我沒做什麼冒犯的事吧?”
“沒有。”
“哦——”
“一個巴掌也想拍響?”
“…………”
看著周雋那熟悉的,帶了點鄙夷色彩的眼神,孟疏雨明白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前提是,她試圖拍出去了一巴掌。
也就是說,戳胸肌是真事沒跑了。
孟疏雨腦袋里畫面翻江倒海,目光閃爍著在眼前人緊扣的第二顆紐扣來回游移,感覺臉頰的溫度在逐漸攀升,好像比昨晚夢里還熱。
周雋靜靜看了她一會兒,作勢關門:“問完了吧?”
“我是沒問題了……”
孟疏雨深吸一口氣,想她從前也是個體面人,怎麼到了周雋這兒就跟那多米諾骨牌似的,第一塊倒下去,后邊跟著一塊塊倒下去——節節敗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