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雨:“所以……誰是10?”
“啊?”唐萱萱一愣之下反應過來,“哦,周總是10,不對,加上現在這個就是11了。”
孟疏雨一牙簽重重戳了塊西瓜:“下次不來這家了。”
“為什麼?”
“男女比例有點失衡。”
唐萱萱正品著孟疏雨的話,忽然看到兩個男人并肩朝這邊走了過來。
“疏雨姐,你馬上就跟周總打平了……”
孟疏雨也就開個玩笑,倒不是真想應付這種事,聽到這話一噎,抬頭就見那一身鉚釘裝的男人湊了過來:“美女,拼個桌嗎?”
“不了,坐不下。”孟疏雨擺手。
“這不都空著嘛,幫個忙唄,酒錢我們出。”
“不喝酒。”
“那聊聊天也行啊!”
孟疏雨不耐煩地抬起頭來,想說什麼,一眼瞟見鉚釘男身后那個夾克男的手從桌上那扎西瓜汁瓶口邊緣一晃而過。
孟疏雨目光一閃,看了看這兩人。
正思忖對策,陳杏剛巧中場休息回來,上前推了一把那夾克男:“你剛下的什麼?”
“什麼下的什麼?”夾克男聳聳肩,“你在說什麼東西?”
“我問你剛才往我們西瓜汁里下什麼了?”陳杏指著人鼻子,“你是現在說,還是等我報了警去跟警察說?”
孟疏雨立刻起身去拉陳杏,在她耳邊飛快道:“……先忍忍等會兒再想辦法。”
“報警?”那夾克男卻已經被挑起了火,抄起桌上一個酒瓶掂量了下,“來,你報,我看著你報。”
唐萱萱嚇了一跳,呆在座位上一動不敢動,也不知怎麼一晃眼兩邊就爭執推搡起來。
孟疏雨護著陳杏往后退,兩人一起被誰的腳帶倒,摔在了唐萱萱旁邊。
然后砰一聲巨響,酒瓶被砸在了桌上。
玻璃碎片飛濺,四面驚叫四起,那夾克男拿著半截酒瓶直直沖著三人來。
孟疏雨一聲尖叫死死卡在喉嚨底的瞬間,視線里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夾克男的手腕被往上一折,原本直沖她臉來的碎酒瓶就這麼拐了個彎。
周雋擰著人胳膊撂倒了人,把人臉朝下摁在了地上。
夾克男哀嚎著呼起痛來,臉色一霎雪白。
孟疏雨大喘著氣盯著兩人,手和腳都軟得失去了知覺。
等回過神,周雋已經站起來,踢開那夾克男宛若死尸的身體,走到她跟前:“有事沒?”
孟疏雨想搖頭,先一眼看到了他血紅的襯衫袖口:“你受傷了……”
周雋低頭看了眼:“沒事。”
四周圍觀的圍觀,報警的報警,收拾爛攤子的收拾爛攤子,緩神的緩神。
孟疏雨在一片烏泱泱里驀地清醒過來,起身拉過周雋的胳膊,讓他在一旁沙發上坐下,然后彎著腰捋起他袖口一看。
腕背上也不知多深的傷口,正涓涓往外涌著血。
“止血,先止血……”孟疏雨摸了下身上口袋,沒找見紙巾,又往四下看去。
周雋倒像個沒事人,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她,目光隨著她翻找的動作起起落落。
孟疏雨彎著腰在桌邊找了半天,沒找見紙巾盒,轉過頭想找人問,忽然感覺一只手扶上了自己的后腦勺。
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摁下去,跌坐在了周雋身上。
咫尺距離,呼吸相聞。
周雋扶在她后腦勺的手攏上她的長發,輕輕抽開了她綰發的絲巾。
如瀑長發傾瀉而下,孟疏雨像被這一抽抽走了三魂七魄,盯住了周雋烏黑如深潭的眼睛。
見他拎起那條絲巾朝她一笑:“這個就可以了。
” 作者有話要說: 你可以了那我也可以了!
第18章 他
嘈雜的夜店里,所有的聲音都輕了下去。
鼎沸的人聲停止了喧囂。
紛亂的腳步像踩在吸音地毯上。
音響也仿佛被泡進水里啞了火。
而在所有這些熄滅的聲音里,一道怦怦怦的規律響動卻從胸腔骨骼下跳脫而出,一下又一下重重拍打著孟疏雨的耳膜。
直到服務生拎著救急的醫藥箱匆匆跑來,大聲喊了句什麼,孟疏雨被心跳占滿的耳朵才撕開一道缺口。
那些遠去的聲音又重新翻江倒海般涌來。
孟疏雨抵在周雋肩膀的手一松,從他身上飛快爬起,給服務生讓開位置,走開幾步站到了遠處。
看服務生拉開一圈繃帶,蹲下來給周雋的傷口止血。
看周雋依然懶洋洋靠著沙發望著她,指尖松松掛著那條絲巾。
聽夜店里的歌聲還在繼續,一句“IthinkI'vegotacrushonyou”不知正中了誰的紅心。
*
孟疏雨不是沒見過夜店的亂子,但旁觀和親歷到底不一樣,滿場混亂里實在沒有完整的頭緒。
最后聽說是有人報了警,和周雋同行的那位男性朋友就陪著陳杏和唐萱萱去了派出所做筆錄。
孟疏雨只夠顧得上周雋,等服務生給他做了應急處理,拉著他出了夜店,上了陳杏留下的車,打算去附近的醫院。
帕拉梅拉后座沒那麼寬敞,孟疏雨給周雋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等他坐好再繞到駕駛座。
見周雋靠著頭枕閉上了眼,臉上帶著淡淡的倦色,孟疏雨小聲問了句:“很不舒服嗎?”
周雋半睜著眼皮遞來一眼。
孟疏雨還以為他會來一句“流這麼多血難道能舒服”,結果只聽他啞著嗓應了句“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