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勛抬起眼來,知道“組織架構調整”這六個字就是說給他聽的。
畢竟這方案一做,供應鏈總監的位子也沒有必要保留了。
“嗯,來我辦公室吧。”周雋看著談秦答。
孟疏雨猜趙榮勛留在這里本來是有話說的。
聽到談秦和周雋的對話,知道沒有掙扎的余地了,估計就不打算說了,恨恨咬了咬牙站起身來,一把拿起茶杯就走。
這怒氣沖沖一個轉身,沒帶蓋的茶杯一晃,從水壺倒出沒多久的開水一下潑濺出來。
孟疏雨嚇得一把擋開周雋的右手。
滾燙的茶水灑上手背,激得孟疏雨倒抽一口氣。
趙榮勛和談秦齊齊一驚。
周雋回過眼瞳仁一縮,一句話沒來得及問就拉過孟疏雨往外走,把人帶到洗手間盥洗臺,打開了水龍頭。
涼水涓涓淋下,孟疏雨嘶嘶吸著氣,眨掉眼眶里的生理性淚水,抬頭看向周雋。
看他彎著腰,用涼水仔細沖洗著她的手背,眉頭擰成個結,也不知是涼水的作用還是摻雜了些別的什麼,手背上的燒灼感好像慢慢消減了下去。
“擋什麼?”周雋看著她發紅的手背問。
“我那不是條件反射嗎,就看要淋到你剛拆線的傷口……”
周雋皺著眉抬頭看她一眼:“你皮是比我厚還怎麼?”
孟疏雨一噎,小聲嘀咕了句:“那是沒你厚……”
周雋重新低下頭去。
談秦也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燙傷膏,給兩人送了過來:“沖完趕緊擦上啊。”
周雋兩只手都抓著她在淋水,反倒孟疏雨有空接過燙傷膏,朝談秦道了聲謝。
談秦擺擺手示意沒事,離開了盥洗臺。
沖洗了十來分鐘,周雋關掉水龍頭,拿起她的手看。
孟疏雨也湊過去瞅了眼。
紅是紅了一片,但幸好沒起水泡。
原來英雄救美這麼痛。
下次不救了。
“還疼不疼?”
“好像還好了……”
“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什麼叫好像還好?”周雋皺眉看她。
“那就是還有一點點疼的意思啊,這都聽不懂,兇個什麼……”
周雋再次打開水龍頭。
又沖洗了五分鐘,周雋抽了兩張紙巾敷干她的手背,問她拿來燙傷膏,一手握著她的手指,一手取了膏體抹上她的手背。
孟疏雨眼看著一個恍惚,怎麼覺得這姿勢這麼像給人戴戒指?
“……”
呸,人家都沒想跟你談戀愛,你不會連婚禮在哪兒辦都想好了吧!
孟疏雨在心里嘆了口氣,手背上癢癢的,心里也癢癢的。
周雋的眉頭已經皺了十分鐘不止。
他這是緊張了吧?
肯定是緊張了。
這麼緊張,也不一定就是塊難撞的南墻。
想著想著,孟疏雨又蠢蠢欲動起來。
在周雋收服了森代高層的今天,她也好想收服這個男人,讓他不管在公司,在成千上萬人面前多能耐,都得對她俯、首、稱、臣。
孟疏雨心猿意馬越想越遠,手背上好像也越來越癢,忍不住打了個顫。
周雋動作一頓,抬起頭來:“疼?”
孟疏雨剛要搖頭,懸崖一勒馬,使勁定住了自己誠實的腦袋。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眼眶里剛眨掉的生理性眼淚似乎還能派上用場,孟疏雨醞釀了下,抬起一雙霧蒙蒙的眼看著他:“嗯,好疼……要不你給我吹吹?” 作者有話要說: 她來了她來了她帶著她的套路來了!
(#^.^#)祝福周總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不會因為火力太猛提前繳械。
第23章 怎麼可能
孟疏雨苦兮兮地仰頭看著周雋,看到他的目光在一瞬間有了一絲微妙的閃動。
一瞬過后,那點光亮忽然又熄滅,回到平靜的黑壓壓一片。
連帶剛才的緊張焦灼也一起消失不見。
“我給你——吹吹?”周雋咬著字地反問了一遍。
問的是“我給你吹吹”。
聽起來是“你想得還挺美”。
沉默著對視了三秒,孟疏雨輕輕抽回了手:“……你要是不吹就別拿著我手,我自己吹,你去跟談部談事情好了。”
說著背過身去,對著手背那坨淡綠色的清涼膏體一口口吹起了氣。
身后安靜片刻,忽然傳來靠近的腳步。
以退為進果真是制勝法寶。
古人誠不欺她。
孟疏雨不動聲色等著,下一秒,手心里多了一管燙傷膏。
周雋:“行,你慢慢吹,我去忙了。”
“……”
*
“我跟你說,當時我是沒照鏡子,我要照了,肯定能看見我那臉比我手背上的燙傷膏還綠!”
下了班吃過晚飯洗過澡,孟疏雨趴在公寓陽臺窗邊,和陳杏氣哼哼地講著電話。
電話那頭,陳杏“嘶”了一聲:“不是,我怎麼就不信呢,這世界上還能有這麼不解風情的鋼鐵直男?”
“當然不會有,有也不會是周雋!他就是看出我演他了。”孟疏雨說到這里嘆了口氣,“就算我痛是演的,給他擋災總是真的吧,配合下怎麼了……”
“就是啊,這麼說你中午聽到那墻角是真的?我本來還覺得說不定只是周雋在兄弟面前裝個B,裝得對你沒意思似的,好多男人不都喜歡這樣撐場面。
”
孟疏雨想也沒想地搖了搖頭:“周雋的B才不會裝在那種無聊的地方,他也不用靠這事撐場面,他要是這種低級的男人,我還看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