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剝一瓣——“女朋友。”
陳杏在電話那頭吐槽:“孟疏雨,你演瓊瑤劇呢?”
“閑著也是閑著,反正都在吃橘子,我看看天意嘛……”孟疏雨長嘆一聲,“我本來是往女朋友方向想的,后來那妹子一說,我一想對啊,有立場給他處理桃花的不光只有女朋友,助理秘書也打這種雜,而且我今天本來就是以助理身份跟他出去辦事的……”
孟疏雨邊跟陳杏說著,邊繼續剝橘子,剝到最后一瓣咬了咬牙:“又是助理!八個橘子了,不管先說什麼最后都是助理!”
“孟疏雨,你也知道八個橘子了,這砂糖蜜橘再小也要上火的,別你天意沒算出來,明天嘴角燎個泡去上班。”
孟疏雨嚇得一激靈:“你別咒我,那跟毀容有什麼區別!”
“所以省省吧,這種事就跟拋硬幣一個道理,拋出去唯一的作用就是測試你拿到正面高興還是反面高興。”
孟疏雨橘子也不吃了,倒頭窩進了沙發:“唉好煩,周雋這人說話怎麼這麼‘蠱’啊……陳杏,你說我當初為什麼會嫌棄簡丞講土味情話呢?”
“問得好呀孟疏雨,你可算想通了啊?”
孟疏雨遲疑地點點頭:“好像是。”
想想她之前覺得簡丞的情話直白又土氣,非要用博爾赫斯的標準看他,非喜歡文學大拿們拐著彎子的表白,覺得那種摳出來的糖才叫浪漫,才是魅力。
現在碰上周雋這麼一個說一句話能讓她做一整天閱讀理解的男人,才發現直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一種美德,畢竟能讓人少掉很多頭發。
她不是想起了簡丞的好,只是忽然覺得當初的自己不可理喻。
如果周雋現在能對她講一句情話,就算再土,她也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嫌棄……
正說到這里,手機里忽然進來一條微信好友申請。
孟疏雨下意識以為又有人跟周雋搭訕了,點開一看,卻見是一個男號發來的驗證消息:「你好,我是樓文泓。」
孟疏雨耳邊咣當一下,想起了這個名字。
國慶假期,她從溫泉山莊回來那天渾身冒著喪氣,她爸一眼看穿她,問她那八字一撇還在不在。
她當時心里正絕望,沒好氣地說了句:“別說一撇了,連一點都沒有了!”
后來就頂著一張失戀臉,飯也不吃地悶在了房間里。
過后等她稍微緩過來一點了,她爸見縫插針地把那位人在杭市的相親對象給她介紹了一通,有那麼點“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的說法。
對方好像就是叫樓文泓。
孟疏雨打開了她爸的微信:「爸,你把我微信推出去了?」
孟舟平:「是啊,你那八字不是沒點了嗎?我本來也看你這事不靠譜,你看你等人家一條消息猴急成什麼樣,這種人能對你好嗎?就算你真有了那八字的一捺,我也是要好好看過的,現在沒了正好,已經給你約好這周六晚上和小樓吃飯了。」
孟疏雨:「爸,這種約見面的事情我自己會看著來的……」
孟舟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我要不給你馬上安排好,你一拖能拖到今年過年回家。」
孟疏雨薅著頭發跟電話那頭的陳杏說了這事:“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煩死了!”
“喲,我怎麼還挺喜聞樂見,誰叫周雋不告而別還晾你三天,三天欸,情侶都可以默認分手了,你最好是看得上這個相親對象,我就可以送周雋一句活該了!”
孟疏雨撇撇嘴:“不可能的……”
“就算不可能你爸也約好了,就去應付一下唄,現在的相親一半都是家長逼出來的禮貌局,說不定對方也是應付一下,大家人在江湖互幫互助咯。”
*
孟疏雨拗不過她爸,也沒底氣說她和周雋還有希望,只能去應付了這個局。
周六是國慶假的第二次調休,傍晚,孟疏雨準點下班,回公寓換了身便裝,到了望江府附近那家和周雋吃過的粵式打邊爐餐廳。
說來也巧,樓文泓偏偏就是約了她在這家,她人剛到門口就想起周雋,心情也不太美麗。
進了餐廳,孟疏雨循著桌號往里走,看到了窗邊白襯衫黑西褲,戴一副銀邊眼鏡的男人。
孟疏雨剛到桌邊,樓文泓就笑著起身替她拉開了座椅:“孟疏雨?”
“是我,你好。”孟疏雨點點頭坐下。
樓文泓回到對面:“你真人比照片看著更漂亮。”
“謝謝。”孟疏雨點點頭,接過服務生倒來的檸檬水,一抬頭感覺那服務生有點眼熟,好像就是之前服務過她和周雋的。
服務生似乎也認出了她,但表情卻在一瞬間有了點微妙的變化。
不知是不是在想,她這才多久就換了對象。
孟疏雨有點不自在地喝了口水。
對面樓文泓眼尖地看了看兩人:“兩位是認識嗎?”
“我之前和朋友來這里吃過飯。”孟疏雨解釋。
“你吃過這家?早知道我多問你一句,應該去你沒吃過的店。”樓文泓笑得懊惱。
“沒關系,這家挺好吃的。”孟疏雨擺擺手。
樓文泓問服務生要來菜單:“既然你吃過,點菜的事就交給你了,你給我推薦推薦這兒什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