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估計是服務生看他們這桌閑得無聊,拿來了桌游道具。
孟疏雨一看桌子中央那個指著她座椅的玻璃酒瓶:“你們這過分了啊,我人不在還能算數?”
“這不前兩把給你抹了嗎?這把總得算了吧。”
孟疏雨回到座位坐下:“行,你給抽張真心話吧。”
后腳周雋也跟了進來:“路上有點堵,來晚了。”
馮一鳴和唐萱萱條件反射般起身,把通向尊位的路讓開:“沒事沒事,我們正玩呢周總。”
周雋看了眼東家位:“意思今晚我做東請客?”
“不是不是,我本來想坐那兒的……”馮一鳴立馬挪去那個孤零零的尊位,“想著您是領導嘛。”
“聚餐就別領導不領導的了,都是同事。”周雋到了馮一鳴的原位,在孟疏雨旁邊坐下。
“那我們就隨意了,”馮一鳴坐下來,“剛到哪兒了來著?”
“疏雨姐的真心話。”唐萱萱離卡牌近,把最上邊一張翻開來,“請問疏雨姐——在座異性當中有沒有你喜歡的人?”
周雋解西裝紐扣的動作一頓。
孟疏雨一滯過后笑起來:“這問的什麼廢話?一共就倆,一個還訂婚了,當然沒有了。”
周雋慢慢解開紐扣,脫了西裝轉身掛上椅背。
“就是,什麼破問題。”唐萱萱把用過的牌丟去一邊,“疏雨姐,換你轉吧。”
孟疏雨抬手一轉瓶子。
四五圈過后,瓶口又朝向她這里。
“這位子邪門是不?”孟疏雨無語地指了下真心話卡牌,“繼續吧。”
唐萱萱又翻開一張卡牌:“請問疏雨姐——最讓你后悔的戀情是哪一段,為什麼?”
“……”
孟疏雨看了眼眾人:“最近一段。”
周雋平放在膝上的手掌慢慢握攏。
“你這答得也太模糊了啊疏雨姐,我們也不知道你最近一段什麼時候呀?”
“這題也沒說要講具體時間,都是中文系的,唬誰呢?”孟疏雨沖唐萱萱努努下巴。
“好吧,那是為什麼呢?”
“還能為什麼,喜歡錯人了唄。”孟疏雨笑著拿起手邊的杯子喝水。
周雋默了默,也拿起了手邊的玻璃杯,仰頭灌下半杯。
孟疏雨喝過水重新去轉瓶子:“再到我這兒,我就要來量這桌子水平面了。”
瓶子再次轉過四五圈,總算換了個人,轉向了周雋。
周雋干脆利落地翻了張真心話的卡牌。
“你倆運氣怎麼這麼好啊,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問題,剛我就抽到初吻什麼時候了!”馮一鳴碎碎念了句,“請問周總——如果有一臺時光機,你有沒有想回去的時間,為什麼?”
唐萱萱搶答:“得,又是句廢話,成功人士肯定都喜歡享受現在。”
周雋想了想卻說:“有吧。”
“今年八月中旬,想跟一個人重新認識一下。”
孟疏雨低著頭緩緩眨了眨眼。
在場幾人都沒想到這麼無聊的問題還能問出東西,一愣過后八卦:“今年八月中旬,那是您來森代之前呀,誰啊誰啊?”
周雋抬了下手:“第二個問題了。”
“不是周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往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您可不是中文系的,也這麼精明?”
周雋一笑:“金融系當然只會比中文系更精明。”
“那好歹說下重新認識是要做什麼吧?”
周雋看著面前幾人笑:“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追她。”
“哇唔——”孟疏雨發現自己太久沒吭聲,渾水摸魚跟著眾人發出了一聲驚嘆。
服務生提著兩盆炭火進來,打斷了幾人的對話,用防燙夾夾著炭火盆往桌上擺。
迎面一陣滾燙的熱意襲來,孟疏雨下意識想后仰去躲,還沒動作,先看到一只手擋在了她面前,把她和炭火隔了開來。
視線全被周雋的手背擋住,孟疏雨不自在地偏頭瞄了眼他。
其他三人也望過來,看了看周雋,又看了看孟疏雨。
服務生擺完孟疏雨面前這盆炭,又去擺靠里另一盆。
周雋收回右手,緩緩抬起左手,給另一邊的馮一鳴也擋了一把。
*
一頓烤肉吃下來,要問唐萱萱什麼感受,那就是又折了一次壽。
因為她今晚吃的肉全都是周雋烤的。
本來大家每個人都在輪流動手烤肉,烤過一輪發現周雋居然是所有人里烤肉水平最高的,其他人多少不是烤生了就是烤焦了。
然后周雋說了一句“都放著吧”,他們也不敢動了。
畢竟烤得不好讓周雋吃壞肚子也是罪過。
而且孟疏雨的腸胃也剛痊愈不久,肯定不能折騰。
周雋就這麼一輪輪烤著肉分給眾人。
唐萱萱看著周雋自己好像都沒吃幾口。
本來這種情況,唐萱萱又要感慨一句“周總人也太好了吧”,可想起周雋前幾天送她去孟疏雨家,還給孟疏雨收拾垃圾的事,總覺得好像這不是周雋“人好”。
倒像是他想給一個人擋炭火,所以給另一個人也擋了炭火。
想給一個人烤肉,所以給所有人都烤了肉。
*
吃到尾聲,眾人開始分配行程。
馮一鳴倒是愿意照來時那樣開車送三個女孩子回去,但周雋和孟疏雨住一個小區,不同行也說不太過去。
所以孟疏雨在周雋提出送她之前,先避嫌地說了句:“那你們三個一車,我送周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