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拿著糕,在印彥面前抖抖——就像引誘小狗那樣。
“給我的?屬下謝過少主賞賜!”
印彥單膝跪地,接過糕點,在千期盼的目光中,猶豫著塞進了嘴里。
千見狀,高興地踩著他的鞋面就往他身上爬。
為了不被拒絕,她選擇不說出來,直接用食物引誘,作為交換!吃了她的糕就要幫忙。
突然被孩子爬到身上,印彥一僵。
雖然知道這是尊主的孩子,但長得這麼像,突然跑到自己身上,給人的刺激以及壓力還是很大的。
“走,往前走!”千指揮說。
在后方隱蔽跟隨的流沙,看著那個蠢貨魔將,就這麼僵硬著,好像一具被煉制過的蠱尸,抱著孩子往外走了,簡直是毫無反抗。
走出魔宮范圍,印彥才清醒過來,僵硬著臉問懷里的少主。
“少主,您想要去哪里?”
千想起要吃人的魔尊,又鼓起了臉頰。
“我要回家!我要找爸爸!”
印彥:“魔尊出門有事,屬下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要回龍島。”千擦擦眼睛。
“龍島在何處?”
千不知道怎麼說,便形容道:“我要去有很多云的地方!”
很多云的地方,印彥只知道一個,那就是九長老常春珈的云下宮,云下宮里常年云煙繚繞,常春珈的宮殿都建在被云霧環繞的島上。
于是他問:“是去島上嗎?”
千欣喜地說:“是去島上!”
九位長老的住處,都在魔宮左右,云下宮離這里也不遠。
印彥抱著千飛快來到云下宮門口。
若是只有印彥一人,無事想要進九長老的府邸大約有點難,但一看到千那張酷似魔尊的臉,守在云下宮門口的守衛,都沒敢攔,只有人飛快給九長老報信。
云下宮內的湖心島,常春珈轉著扇子與對面坐著的人說話。
“這一次多虧了您提醒,沒有輕舉妄動,否則得到的就不只是這一身傷了。不過這一次,也真是讓人費解,那個少主到底是哪來的,她真不是懷幽儂安排來做局的嗎?”
坐在他對面的是醫修漢秋。
他仍然是一臉疲懶,但沒有了在魔尊眼前的慫樣,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懶洋洋說:“那位小少主,我一開始也將她認作了魔尊,后來激不出她體內魔力,這才有所懷疑。”
“如果不是突然多了個小魔尊,那造化還轉丹也不至于浪費在她身上,攝靈他們這次可是損失慘重。”常春珈伸手替他添茶,語氣幸災樂禍。
同為修仙界細作,常春珈與攝靈并不是來自一個勢力,互相之間也有競爭。
魔界與修仙界互相安插細作也不是一日兩日,常春珈運作多年才當上長老,都因為他有耐心,沒耐心急功近利暴露的,都早早死了。
“魔尊多了子嗣,您看這是不是一個突破點?畢竟他也算有了軟肋……”
“天魔血統,又是魔尊那種性子,會將子嗣視作軟肋?”漢秋沒什麼精神地說。
常春珈想再說點什麼,忽然有人匆匆來報:“長老!少主帶著印彥魔將前來!”
“什麼?”常春珈一轉頭,看到坐在對面的漢秋已經用不符合他精神面貌的速度匿了。
“秋少主!”常春珈喊道。
“別喊我,看在從前交情上我提醒你兩句,別把我扯進這些打打殺殺,我走了。”
常春珈拍著扇子無言。
漢秋是他所在勢力的少主之一,因為厭倦爭權奪利,躲到了魔界。
明明一身修為不俗,又有能力,卻什麼都不想做。
連他們刺殺魔尊,消滅魔界力量的大業也不想參與,真讓人頭疼。
千的興奮和期待在看到云下宮的湖心島和那些云霧后,就一下子消退了,沒什麼精神地趴在印彥的肩上。
她其實是知道的。她回不去了,不管是哪個家,一旦離開了都回不去了。
突然的思念和委屈,讓孩子忍不住嗚嗚哭起來。
常春珈笑容滿面迎出來,看到的就是少主哭的通紅的臉蛋子。
他笑容僵住,看向同樣僵硬的印彥。
“將軍,我自問與你沒有仇怨,還曾幫過你,為何要來陷害我?”
把少主帶到他這里哭,難道不算陷害嗎!
他毫不懷疑如果魔尊突然出現,見到這場面,絕對不會去聽解釋,直接就能把他揚了。
“是少主說要來看云,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哭。”老實人印彥說。
“少主不要哭,您不是想看云嗎,您看!”常春珈手中折扇揮舞,將周圍湖上的云引來,變成一個個動物的形狀,環繞在千周圍。
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千很快忘記哭泣,掙扎著下地,伸手去觸摸那些云。
她回頭對常春珈說:“要鴨子!你給我做鴨子!”
常春珈揮動扇子,一大堆鴨子模樣的云出現。
看到少主破涕為笑,常春珈暗自為自己捏一把冷汗。好在孩子還是很容易應付的,至少比魔尊好應付多了。
千玩夠了,跑到一旁放點心的桌子邊。
印彥和常春珈陪坐。
“少主,請用。”常春珈笑瞇瞇說。
千一聽這話,站在凳子上,把桌子上的糕點全都轉移到自己空了一些的食盒里,當然她沒忘記給他們一人留了一塊。
常春珈發現少主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面前那僅剩一塊的糕點,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