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們四處搜索,不清楚在找什麼,雖然很快就離開了,但還是引得附近的人都議論不斷。
“魔宮難道又發生了什麼大事?我看今天一早就有不少魔將出動了,那架勢像要把整個魔城都翻過來。”
“嘶,是不是那位魔尊又出了什麼事?這麼大動靜,也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
話里濃濃的畏懼。
“怕不是修煉又出問題了吧。”
畏懼讓魔城里的人不敢過多議論,但更多隱晦的話語里傳遞的全是不安。
瞿聆玉拉著千在偏僻的巷中穿梭,聽到那些交談,他感到很驚訝。
原來,魔界的人并不愛戴那位魔尊嗎?
他們的態度,簡直和修仙界的人們差不多了,都是不怎麼敢提起。因為在修仙界有一個傳說,如果說起魔尊大名,他就會找上門去,或殺人,或奪寶。
眾多魔宮士兵幾乎駐守每一條街巷,這動靜惹得混亂的魔城都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驪老板和其他人一樣也在好奇發生了什麼,倚在門邊往外看。
因為某些原因,她比其他人更關注這些士兵。
街上走過的一隊士兵中有一個她熟悉的身影,那人也看見了她,示意身后的士兵們原地等待,自己走向驪老板。
驪老板見了他就露出笑容,牽起他的袖子:“印彥,你這些天怎麼都沒來。”
正是帶人搜索魔城的魔將印彥,他站在狹小的門臉外,幾乎遮住了所有的光。
他低聲說:“最近魔宮不太平,我沒辦法回來,你自己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驪老板不舍得他這麼快就走,問道,“今日這又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士兵在城內跑動?”
印彥搖頭,正要說話,忽然見到屋內掛在柜臺上的一張紙。
印彥:“……”
某種意義上,麗嘉這應當被稱作少主畫的符。
但凡和少主有接觸的人,都被她用這種符紙騙過……換過東西。
找到少主留下的新鮮痕跡后,眾長老護法各顯神通,追尋起了她的蹤跡。
一路上找到她使用過法器的痕跡,還有荀蓬煉制的血蟲,感覺到她身上的血腥氣,初步圈定了她的范圍。
流沙動手將這片區域都封起來,眾人就像是抓捕流浪貓一樣排除阻礙,層層推進。
“千,你還好嗎?”
千搖搖頭,用他的袖子擦了擦嘴邊的血。
“我背著你走。”
瞿聆玉小小一個,背著同樣小的千,越發小心地躲開有人的地方。
他走一段就要問問背上的妹妹還好嗎,但是她在應了幾次后就沒了聲,這讓瞿聆玉焦急不已。
在又一次扭頭去看的時候,瞿聆玉忽然發現妹妹垂在自己肩上的頭發變成了紅色。
瞿聆玉:“?”
他忙把人放下來,這顛簸一下,昏迷中無力維持偽裝的千連面具都一同掉了下來,摔在地上。
這張面具千一直不肯拿下來,瞿聆玉只當這是她重要的東西,沒有多想,如今驟然看到她面具下的臉,整個人都驚呆了。
若是這張臉還不夠,那她此時顯露出的紅發,足以讓瞿聆玉明白,她和那位魔尊有著相當密切的關系。
瞿聆玉曾經親眼看過魔尊懷幽儂出現在他們宗門前,輕易就打敗了他的諸位師兄師姐,還將他的父親打退,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無所不能的強大父親,也會被打敗。
從此那張邪肆張狂的臉,就被他深深記住。
簡而言之,后來孩子噩夢里的壞人,都長著魔尊的臉。
千迷糊地睜開眼睛,看見身前的小哥哥緊握拳頭,他說:“你是魔尊的孩子,你騙了我!”
千疑惑地眨眨眼:“我沒有騙你啊。”
瞿聆玉一噎,發現她好像確實沒騙他,只是沒說自己身份而已。
小男孩悲憤地推了她一把,扭頭就要走,并發出決裂宣言:“我不認你當妹妹了!”
他這一推之下,千立刻又吐了兩口稀奇古怪顏色的血,看上去非常可怕。
憤怒的小男孩想起這兩天和妹妹相處,瞬間感到良心不安,才走出去兩步又回去,把人扶起來。
千嗚嗚哭起來:“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她不想待在這里了。
她的樣子太可憐了,瞿聆玉都忘記了剛才被騙的心情,猶豫片刻,又把千背起來。
“你別哭了,我送你回去。”
他聯系之前妹妹說的,猜想那個魔尊肯定不怎麼喜歡妹妹,說不定還有人要害她,所以她才會跑出來。
但她說想回家,她的家不就是魔宮嗎?他要怎麼把她平安送到魔宮,找人救她呢?
“少主?少主快出來!”
“少主,跟我們回去吧,不逼你吃藥了!”
“少主餓了嗎,我們帶了很多好吃的,快出來吃吧!”
隨著流沙排除的區域變小,各種奇怪的喊聲嘈雜起來。
千被吵醒了,醒來后發現自己還在路邊認的哥哥背上,他不知背著她走了多久,腦門上都是汗。
“這些聲音是在喊你嗎?你要不要跟他們走?”
掙扎了一路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的小男孩悶聲問。
“我不想回去。”千抽著鼻子說。
可他們在包圍中就像兩只小蟲子,無處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