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坐在椅子上撓著腦袋瓜:“?”
天平抓著欄桿吊到下一層,尋找著黑兔子的身影,黑兔子驟然出現在他身側。
“你真是煩,本來準備讓你多活兩天。”黑兔子的語氣有些陰郁。
之前被攻擊過一次的天平這次早早反應,避開了他踢來的腿,可他躲避的那一下去勢未收,黑兔子就轉到了另一個地方。
銀光一閃,手腕上傳來的痛楚讓他心中驚懼,立刻松手,讓身體下落拉開和黑兔子的距離。
他的雙手隱隱浮現出一雙薄薄手套,那是他哥哥送給他的道具,如果不是這個道具,剛才那一下他的手腕都會被黑兔子切斷。
天平沒看見他用的是什麼武器,據說他愛用的是匕首,但剛才那一下并不像匕首。
還在下落途中,黑兔子又追了上來,這一次是照著他的脖子而來。
他身上的殺氣比之前明顯許多,顯得之前的短暫交手根本就沒有認真,而一旦認真起來,他就直接對著要害出手。
關鍵時刻,天平身上猛然爆發出一陣白光,彈開了黑兔子的手,在尖銳的交錯聲中,天平才看清黑兔子夾在手指間的刀片。
情勢一轉,兩人之前的追逃關系忽然調轉,天平開始試圖逃開,而黑兔子緊追不放。
既然決定要殺人,他就不會停。
在他面前對小孩出手是他的忌諱,犯了他的忌諱,誰他都要殺。
審判者組織里更厲害的成員黑兔子也不是沒殺過,只是天平身上道具太多,他追擊半天,攻擊數十次都沒能將他一擊斃命。
擁有這麼多珍貴道具,想必他的身份并不簡單,但黑兔子不在意,不管他是什麼身份,該死的都要死。
這一夜,是天平最狼狽的一夜,他疲于逃命,真正明白了哥哥從前對于黑兔子的評價,那時候他不服,現在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比不過他。
只是這樣一個惡人,憑什麼能擁有這麼強大的能力,這不公平!
疲憊至極也警惕至極的天平躲藏在一個死角,拿出一瓶補氣血藥劑,而黑兔子像一團陰影從他頭頂猛然籠罩而下。
“嗤——”幾不可聞的聲音,可能來自于被割開的氣管,鮮血噴濺在墻面。
“嗤——”黑兔子擰開手里的可樂瓶。
他坐在田字大樓的欄桿上,陽光照著他的背。
千站在旁邊接過可樂瓶喝兩口,眼睛瞧著他臉上。
黑兔子的領口有些血跡,脖子上有幾點,兔子面具上也有。
“你這里……”千摸摸自己的脖子,又指指自己的臉,“有東西。”
黑兔子把面具拿下來看了看,看到上面的污漬,熟練地從口袋里掏出紙巾擦拭,上面干涸的血漬連帶著底下的黑色痕跡都被擦掉了一塊。
擦完,黑兔子又從口袋里掏出水筆,涂涂抹抹地補上黑色。
千瞧他從口袋里掏東西,也好奇地往里面瞧。
他的口袋明明癟癟的,什麼都沒有。
“嘿!干什麼呢,你眼睛都要掉我口袋里去了!”黑兔子看她越扒越近,快要把腦袋往他口袋里塞的架勢,樂了。
他故意把水筆往口袋里塞進去,還拍了拍。
千伸手摸了摸他的褲子外面,沒摸到那支水筆的突起。
黑兔子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打火機,在手指間轉了幾圈,反手塞回口袋。
再掏出一條口香糖,在手里拋兩下。
千的眼睛跟著他的口香糖移動,說:“這個可以吃的。”
黑兔子聽懂她的意思了:“是可以吃,但不能給你吃。”
小孩子吃口香糖很容易吞下去,他妹妹就吞過,嚇他一跳。
對著小孩皺起的臉,黑兔子把口香糖塞進口袋,又大方地拉開口袋,示意千自己去拿。
千立刻伸手進去掏摸,什麼都沒拿出來。
黑兔子:“哈哈哈哈哈!”
看他笑得囂張,千突然一把抓住了黑兔子手上的面具。
黑兔子的笑聲停下。他是知道的,小孩拿到什麼就很難讓她放手。
“這個不能給你。”
“我要戴。”
“……放手。”
千牢牢抓著兔子耳朵不放。
黑兔子臉色一沉,仿佛要生氣。
他變臉,千跟著變臉,眼看她要放聲大哭,黑兔子頭痛地選擇投降:“行行行,給你戴一下行不行?”
千如愿地把那個難看的黑兔子面具罩到了臉上,因為她臉太小,兔子面具并不合適,后面的帶子也勒不到后腦勺,可她還要戴,用兩只手捂著,眼睛都被面具罩住了。
黑兔子坐在欄桿上,又想起了妹妹。
爸媽死后,他基本上沒給妹妹買過玩具,這個兔子面具大概是唯一一個,但也是他某天路過廣場隨手買的,沒有仔細挑選,對小孩來說太大了戴不上,可她還是喜歡,經常拿著玩。
臉上的笑意不覺收斂,黑兔子拉起千臉上的面具,讓她的眼睛對準面具上的眼睛洞。
千拿著面具玩,黑兔子溜達跟著她,時不時催一句:“差不多該還我了吧?”
千回頭給他一個可愛的笑容。
黑兔子:“你笑也沒用,趕緊的,還給我。”
千帶著他去樓上超市,從貨架旁邊拿出來一只塑料桶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