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西越默然,原來不是在給她煉藥,是在給千煉點心。
千吃得臉頰鼓起來,眼睛亮亮的,直點頭:“嗯嗯嗯好吃好吃!”
旁邊伸來一只手,捏著孩子的腮幫子轉過她的臉。
“娘!”千看到面前一張美麗凍人的冷臉,高興地大喊。
公西越彎腰,捏開她的嘴看了看:“牙齒怎麼了?”
溫尋真默默挪開整理藥材,答了一句:“千吃多了糖餅牙齒痛,我給她煉了點藥……沒花多少時間,正好你的藥還要等等才能進藥爐。”
她多解釋一句,免得公西越覺得她偷懶不滿。
公西越果然沒說什麼,還向她道謝了,態度難得的溫和。
“多謝。”
但她回頭對千就沒有那麼好的態度了,扣開她的嘴,摸了摸她的牙齒,冷臉說:
“看,因為你平時懶惰不肯修煉,修為不僅沒增長還在倒退,所以連吃一些糖餅牙齒都會痛!”
“接下來不能再吃糖餅,除非你跟我一起打坐修煉!”
千嗚嗚哭,還是被娘親揪住拖走。
知道放她一個人,她很快就會爬去玩,公西越將她團在身前,捏著她的腿抓著她的手,擺出五心向上的姿勢。
“閉眼,默念口訣。”
千仰頭靠在她胸前,嗚嗚問:“什麼口訣?”
“我教了你那麼多遍,你又給忘了是嗎?”
“昂?”
“閉眼,貼近我,我用傳音告訴你,你跟著我念。”
沒一會兒,孩子咯咯笑起來,開心地說:“娘在我腦袋里說話!”
公西越臉黑了,室溫驟降。
“專心!專心!”
藥爐前煉藥的溫尋真肩膀聳動。
孩子不折騰她,折騰別人的時候,真有趣。
如此過去半個月,溫尋真的藥終于煉好了。
她端著藥走向公西越時,手微微顫抖著,又竭力鎮定。
“這藥應當能讓你眼睛徹底恢復,但藥蟲的藥氣還沒有完全驅逐,先服藥我看看情況,再選定接下來的藥。”
公西越一個字沒說,干脆地接過藥吞服了,竟然都不曾懷疑她做什麼手腳。
“鎖靈環。”
溫尋真乖乖接過鎖靈環戴上,坐在床邊等公西越調息結束,心底默默數著。
當她腦海中倒數結束,公西越忽然倒在床榻上,黑發四散。
溫尋真起身,拉過被子將她蓋住,讓她看上去更像在睡覺。
身后傳來一陣孩子噠噠的腳步聲。
千捏著玩具木鳥跑進來,趴在床邊好奇問:“娘在睡覺?”
溫尋真說:“是呀,你娘親睡著了,你要不要也一起睡?”
將孩子抱起來塞進被子里,帶著藥香的袖子拂過她的臉頰。
千嗅著熟悉的藥香,哈哈笑了一會兒,嘴里呢喃:“真真一起睡覺。”
沒過片刻,她也睡著了。
溫尋真急促的心跳平穩下來,伸手摸上脖子扣著的鎖靈環。
幾聲咔嚓聲后,鎖靈環碎成幾片,失去了作用。
這還多虧了千,在公西越閉關的時候,她讓千悄悄把鎖靈環摸過來“玩”了一陣。
看一眼床上面容相似的母女,溫尋真在床前站了一會兒,眼神中的溫柔剝落,露出底下明滅的晦暗。
她抬起手,被子里的小孩忽然蛄蛹了一下。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轉身匆匆離開。
這些時日她表現溫順,只是為了降低公西越的戒心,實則心里早就焦急如焚。
她要盡快和蕭授會合,確認他如今是否安全。
用來送蕭授逃跑的那枚傳送玉符很特殊,她可以感知到最后傳送的落點在哪里。
溫尋真前腳剛走,安靜的房間里,千突然醒來,揉著眼睛四處看看。
大半個月以來,她已經養成了醒來先叫真真的習慣。
“真真?”
沒看見人,又發現娘還在睡覺,她邁著短腿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公西越也緩緩坐了起來。
她擦拭掉唇邊溢出的血,抬手將散落的頭發重新束起,下了床。
從始至終,她平靜得仿佛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一點指尖血點在掌心,掌心微亮起一個指引印記。
溫尋真感應到傳送玉符最后的落點,竟然在靠近魔界的十二城,那里仙魔混雜,是十足的混亂之地。
溫尋真臉色不好,走到街上,又無意中撞見兩個身穿青衣的醫谷弟子出入藥鋪,更是心中微沉。
她躲開那兩個弟子,拐進了無人的小巷。
走入小巷,身后跟著的一串腳步聲變得明顯起來。
誰在跟蹤她?難道被醫谷的人發現了?
溫尋真猛然回頭,看見一雙無辜的眼睛。
溫尋真:“……”
被她發現的孩子不僅不怕,還加快腳步跑了過來,牽著她的袖子興奮問:“真真,我們去哪里玩?”
溫尋真頭疼,這孩子不是哄睡著了嗎,怎麼會突然跟出來。
“你怎麼來了?”
“我看到你出來玩,就跟出來了。”
“千,我有事要做,你現在趕緊回去。”
“不怕!”千竟然還神秘地說,“娘睡著了,她不知道我們在外面玩!”
你娘不是睡著了,是被我用藥迷暈了,而且短時間內醒不過來。
縱使她對公西越有怨,但她不會遷怒一個孩子,甚至因為她,她也沒有多做報復。
看著無知無覺的孩子,溫尋真只好再次把她抱起來,深吸一口氣說:“那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
千果然很高興:“去!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