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面對他的時候完全不同。

　　她不會豎起身上的刺，用冷漠當做盔甲，抵御他的靠近。

　　江楚非有意無意的瞥了眼這邊，笑著說了句什麼，薄歡也笑了一下，閉著眼睛將頭靠在了他肩膀上，似乎在休息。

　　那親密的舉止像一支淬了毒的箭一樣，猝不及防的刺進心臟里，疼得賀聽南下意識彎下了腰，捂住了心口。

　　旁邊的戚崢嚇了一跳，“你沒事吧？”

　　賀聽南擺擺手，緩緩的直起腰靠在沙發上，用手搭在額頭上擋住臉上的表情。

　　良久之后，他才終于輕聲嗤笑著呢喃了一句，“我他媽就是來給自己找罪受的。”

第127章 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

　　賀聽南閉著眼靠在沙發上良久，最終還是緩緩睜開了眼。

　　即便是不想，他的眼睛也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落在遠處的姑娘身上。

　　她身上的美如今越來越藏不住了。

　　這宴會上為數不少的人都跟他一樣，會忍不住將視線投注在她身上。

　　要不是旁邊有江楚非鎮著，只怕過去搭訕的人會很多。

　　就像是被藏在井底的月亮在月圓之夜緩緩升空，高居于天幕之上，成為被所有人矚目的存在。

　　不再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光。

　　疼痛中帶著清醒的滋味并不好受，可他卻像是自虐一樣，一眼不錯的盯著那邊薄歡跟江楚非之間的互動。

　　明明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著，他卻還是沉靜的睜著眼，把她的一顰一笑都看在眼里，就像是要跟什麼東西較勁一樣。

　　旁邊的戚崢看了心里也不好受，忍不住勸他，“別看了你，你要是真放不下，咱們就想辦法把人追回來。”

　　他認識賀聽南二十年，這還是頭一次見他為了一個姑娘這麼失態的。

　　作為兄弟他也有些替他難過，但是作為一個喜歡過薄歡的男人來說，他只想說一個字——

　　該！

　　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

　　賀聽南就是以前在薄歡面前過得太滋潤了，現在把一顆真心交出去之后，只能被牽著鼻子走了。

　　“沒那麼簡單的。”賀聽南一口飲盡杯子里的酒，視線依舊沒有挪開，但情緒卻冷靜下來不少。

　　他總結了一下語言，“我們之間的事情很復雜，不是一時半刻能夠解決的，她以后可能很難再信任我。”

　　以前他肆意慣了，不會去管周圍人的想法，這麼多年積怨之下，他的小姑娘心里不知道憋著多少負面情緒。

　　想要解開這個結，難得很。

　　“你看看，你這不也都知道嗎？”戚崢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呢？”

　　賀聽南扯扯嘴角，沒接話。

　　他要是早知道自己會在多年之后愛上那個一直默默跟在他身邊的姑娘，他一定會從一開始就對她很好很好。

　　可這種事情即便是后悔也沒用。

　　他想要挽回什麼就必須得主動出擊。

　　正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剛應酬了一圈的段初柔在經紀人的陪同之下回來了。

　　“賀總。”她甜甜的打著招呼，笑起來很討喜，“戚崢哥哥也在啊？之前怎麼沒見你？”

　　“啊，我自己一個人待著太無聊了。”戚崢瞥了一眼賀聽南，保持假笑，“過來找你們賀總湊湊熱鬧。”

　　所幸段初柔一顆心放在賀聽南身上，也不在乎他的理由如何。

　　“賀總。”

她自然的在賀聽南身邊坐下，把手里端著的杯子遞給他，“這是我讓侍應生準備的醒酒茶，你喝一點明天睡醒不會那麼難受。”

　　她說話時候輕聲細語的，微微上揚的唇角笑意清淺，趁著頰邊兩個梨渦，給人一種鄰家姑娘的清純親切。

　　這也是粉絲們不論年齡大小都喜歡叫她柔妹的原因。

　　面對這樣溫柔小意的關心，一般男人都是難以招架的，起碼不會擺出什麼臭臉來。

　　但是，賀聽南從來不是個一般的男人。

　　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身邊的段初柔，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一個方向。

　　因為他一直關注的薄歡那邊又有動靜了。

　　原本一直坐在她身邊的江楚非忽然站起了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似乎是在邀請她去跳舞。

　　薄歡略猶豫的說了什麼，江楚非維持著動作不變，沖她笑著。

　　邊上的戚崢也看見了這一幕，嘖了一聲，“小歡不會跳舞，看來姓江的還是不夠了解她，她肯定不會跳的。”

　　薄歡從以前開始就對于交誼舞不在行，準確的來說她是有點四肢不太協調。

　　這算是她身上能找到的唯一一樣不擅長的東西。

　　以前跟在賀聽南身邊的時候，他不跳，也沒人敢邀請她跳舞，這個不擅長自然也就不用暴露出來了。

　　然而對于這一點，賀聽南并沒有報以樂觀的態度，抿著唇雙眼緊盯著她。

　　對于自己接受的人，薄歡是很能遷就對方的。

　　果不其然，兩個人交談了幾句，薄歡還是將手遞給了他，兩人相攜腳步輕快的進了舞池。

　　當場被打了臉，戚崢哽了一下，略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就、就跳個舞而已，沒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