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雪苼,這是個惹不得的男人,正尋思著找個借口下車,不想張副官已經開車,離著張燈結彩的陳家越來越遠。
雪苼心緊緊揪著,眼下這一切讓她一頭霧水,雖說他們救了她,但看這架勢怎麼像綁票。
舔了舔唇,雪苼對張副官說:“長官,我家就在前面不遠,您把我放下就好了。”
副官從反光鏡里看了一眼少帥,沒敢接話。
少帥赫連曜閉目養神,似乎并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雪苼只好轉向他,“少帥,我想下車。”
赫連曜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是睡著了。
雪苼也不是個軟柿子,家里有事心頭有火,她揚聲道:“少帥,雖說你救了雪苼,想要錢財直說便是,現在我是真有事,改天你到我們尹家來拿。”
聽了她的話,男人終于睜開了眼睛。
烏黑的長鞭梢遞過來,抬起了雪苼的下巴。
雪苼心口一抽,被他那雙野獸一樣的黑眸盯著,她有一種被扒光的感覺,就像被老鷹盯住的小兔子,渾身發冷難以動彈。
這強大的壓迫感!
他的鞭子又冷又硬,硌的雪苼下巴疼,強忍著淚水她怒聲說:“放開。”
白天看她,是和晚上燈影下不同的風情。
皮膚白皙,小嘴嫣紅,似墨染透的發,含著淚水的眼睛,這個小女人的模樣似乎很對他的胃口。
薄唇微勾,赫連曜對她興趣更濃,長鞭從她的下巴滑到她的雪腮上然后再往下,壓在了她的頸側。
幽滑的冷意讓雪苼打了個哆嗦,心跳快的像要從胸膛里蹦出來。
幸虧時間很短,他很快就把長鞭拿來恢復了原來的坐姿,并閉上了眼睛。
雪苼后背脖頸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就在剛才那一瞬,她想到了那個侵犯她的男人!
張副官開車極快,一會兒便在一棟西式洋樓前停下。
看到車子,門口的衛兵立刻打開了銅鍛雕花大門,車子往前開,道路兩邊全是兜雪掛霜的高大樹木,風一吹,雪塊簌簌的往下落。
車子停下后,張副官先下車打開赫連曜那邊的車門,赫連曜下車后順手把鞭子扔給他。
雪苼被扔在車上正不知所措,忽然這邊的車門被粗暴拉開,接著她便被人抱起來!
從驚慌到眩暈不過是幾秒鐘,他太高了,雪苼覺得自己懸在半空里。
下意識的伸手摟住了赫連曜的脖子,他身形微微一滯,隨后低頭用那雙寒意凜然的眼睛看著她。
跟在車里的強迫不同,這次雪苼根本沒法移開自己的視線,她能感覺到在他沒什麼溫度的注視下,自己的心跳卻一次比一次快。
第九章:我自己洗
心口狂跳,背部就像扎著針芒,雪苼咬住粉唇,長睫毛扇子面兒似得垂下來,擋住了他冷眸里的注視。
赫連曜薄薄的唇淡淡勾起,抱著她穩穩的向屋里走去。
雪苼靠在他堅硬的懷抱里,只好哀求:“少帥,男女有別,請您放下我。”
男人仿佛沒有聽到,反而放在她軟腰那里的手箍的更緊。
“少帥,您的副官剛才叫我尹小姐,想必是認識我是錦繡坊里的尹雪苼,這幾天云州城關于雪苼的閑言碎語滿天飛,可能讓少帥有什麼誤會,但雪苼實在不是他們說的那樣,請您不要把我當成那樣的女子。”
【YJSS】
還是沒有任何回答,男人的腳步加快,雪苼臉頰蹭過他肩膀上的金屬肩章,疼得身體一陣陣顫抖。
這個男人是啞巴嗎?他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一道道門迤邐而開,從最先的侍衛到衣著光鮮的仆婦,他們都彎著腰恭敬的喊少帥。
最后一道門是他一腳踢開,踏著花紋繁復的長毛地毯徑直去了浴室,把雪苼扔在了一個冒著熱氣的湯池里。
水花四濺,雪苼的屁股被水底的鵝卵石硌的生疼,她爬起來靠在水池邊,一雙烏黑的美眸睜大,驚恐的看著赫連曜。
男人剛經歷了一場腥風血雨,眼睛里似乎還堆疊著尸體的重影,乍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他仿佛回到很多年前的深林里,曾有一只幼小的麋鹿就是這樣看著他,烏黑濕潤無辜又可憐,隨時都要逃到山林里。
抬手解開大氅的風扣,他像一朵烏云甩起來。
烏云落在雪苼頭上,蓋住了她的眼睛。在那個狹小漆黑的世界里,她惶恐無助,真害怕這位少帥會脫光了走過來。
她屏住呼吸呆著,半邊身體都麻掉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道甜美的女聲,“小姐,奴婢小喜來伺候您沐浴。”
雪苼扒掉頭上的衣服,看到湯池邊站著個扎著長辮子的丫鬟,而那個啞巴少帥已經不見了。
【YJSS】
松了一口氣,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不用麻煩你,我自己洗。”
這里的下人很守規矩,聽了雪苼的話后婢女福了福身,“少帥吩咐了一定要好好伺候小姐,等您沐浴完我還要給您上藥。”
這是在人家家里,雪苼也不好再拒絕,水里溫暖,泡了這大半天已經緩解了她被凍僵的疼痛,被小喜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被狗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