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真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兒又出了問題,她這一失蹤家里可怎麼辦?莫憑瀾上門要人怎麼辦?
為今之計,只有先順從,等找機會再逃走。
張副官見她一只沉默,知道這主兒又在搞事情,他揚聲說:“好了,雪苼小姐就不要跟我們少帥慪氣了,您去隔壁房間叫他一起吃飯,小兩口吵架哪里有什麼隔夜仇。”
“小兩口?張副官你……算了,他在哪里?”
見她終于服軟兒張副官才放心,“就在隔壁,雪苼小姐,我們家少帥吃軟不吃硬,您可記住了。”
雪苼抿抿唇,心說你們家少帥愿意。
她站在隔壁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
男人只穿著個襯衫半躺在椅子上,正闔著眸子休息。他的眉頭皺的很緊,臉色也不太好,雪苼下意識的看他的大腿,干干凈凈,并沒有血跡。
她走過去,輕輕叫了一聲,“少帥。”
并沒有人回答,他好像睡著了一樣。
這是真的嗎?魔鬼的嘴巴不該是又大又臭,還有一口獠牙嗎?
她一時鬼迷心竅,伸出一根去戳。
還沒有碰到,那根就被他鐵鉗一樣的大手捏住,雪苼頓時疼得冷汗下來了。
她還記得,他輕而易舉就折斷了香蓮的手腕。
他甩開她,站起來冷聲警告,“不準隨便碰我,懂了嗎?”
雪苼揉捏著被他弄痛的手指,“知道了,也請你沒事兒別隨便碰我。”
眉頭都皺成了疙瘩,他沉聲問:“你這是跟我說話的態度?”
雪苼直翻白眼兒,好,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過赫連曜你給我記住了,本小姐一定會讓你也有這一天的。
她挽起唇角,給了他一個賢良淑德的笑容,“少帥,我來請您老人家吃飯。”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就站在那里。
雪苼懵了,既然答應了就走呀。
見他不走,她自己走。
“站住!更衣!”
雪苼想咬死他。
她背對著他握起拳頭,警告自己,“尹雪苼,你要冷靜,冷靜。”
拿起放在一邊的西裝外套抖開,她走到他面前。
雪苼長得不算矮,可是站在赫連曜面前,卻只到了他的下巴。
給他穿衣服,需要抬高手臂踮起腳尖兒,而那個人跟截兒木頭樁子一樣的站著,連個手兒都不伸。
“少帥,請您把胳膊抬起來。”她的話語很冷,沒有什麼好臉色。
赫連曜動也不動,低頭看著她,“你沒笑。”
“給你穿個衣服又不是來賣笑,你怎麼這麼多毛病?”
赫連曜一簇眉,“張副官!”
雪苼趕緊給他捂住嘴巴,“行了,祖宗,我笑還不行嗎?張副官張副官,你什麼都指著張副官,干脆娶他當老婆得了。”
劍眉下那雙眸子翻滾過陰戾,他推開她的手高喊:“張副官,鞭子。”
他又想抽自己嗎?不過是叫他吃個飯,好了,就按張副官說的來。
雪苼給了他一個還算明艷的笑容,“少帥,請您把手伸出來,我給您穿衣服。”
說完后,她看著他黑沉沉的俊顏,等著他又要鬧什麼樣的別扭。
但是,這次他伸出了胳膊。
雪苼在心里松了一口氣,也不敢多說,趕緊把衣服給他穿上,然后伏在他胸口給扣扣子。
他的肩膀很寬,穿西裝同樣好看,雪苼慢慢幫他把襯衣捋平。
她的頭不時的蹭到他的下巴,軟軟的癢癢的,屬于少女的體香幽冷清雅,絕對不同于脂粉和法蘭西香水,卻更能勾起男人更深層的。
赫連曜眸子里情潮翻滾,所以在雪苼要抬頭的時候他一把就把她的頭按到一邊兒,然后大步走出去。
雪苼在他背后扮了個鬼臉,也跟上去。
畢竟,她還不知道在哪里吃飯。
這是郊區的一幢農家小院兒,大概有三四間房,他們吃飯的地方在最中間,屋里擺著張桌子,放了兩把椅子,桌子上的飯菜都是還算豐盛,有雞有魚,還有青菜。
雪苼這次學乖了,他坐下后她就站著。
赫連曜一抬眸,不悅的說:“坐下吃飯。”
“少帥您先吃,一會兒我跟張副官他們一起吃。”
“張副官!”
他終于還是把張副官吼來了,雪苼這才發現他也換下了軍裝,穿了一件格子西裝。
“少帥,一切都辦妥了,您和雪苼小姐安心吃飯,明天一早兒我們就進城。”
見雪苼還傻站著,張副官趕緊點撥,他指指桌上的銀筷子,“雪苼小姐,給少帥拿筷子呀。”
雪苼趕緊把筷子給他遞過去,又拿碗去給他盛湯。
把碗遞過去,她擠出幾絲笑,“少帥,您喝湯。”
赫連曜皺起眉,卻不伸手。
雞湯很燙,雪苼嬌嫩的小手都快端不住了。
張副官實在不忍心,覺得少帥泡妞的段數也太低,他再次提點雪苼,“少帥不喝雞湯。”
“不喝呀,怎麼不早說?”雪苼是個大小姐,生平第一次這樣伺候人,還給嫌棄。她放下碗,撮唇吹著燙紅的指尖。
赫連曜眸子一深,這個小妖精什麼時候都不忘了男人。
他冷冷的睨了張副官一眼,張副官趕緊把目光從雪苼身上收回來然后退出去,屋里就剩下他們倆個。
“坐下,吃飯。”
少帥終于開了金口,雪苼如蒙大赦,天知道她都要餓死了。
坐好,她忽然想起那碗雞湯,既然他不喝就不浪費一個碗了,她又站起來,伸手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