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也別糟踐東西,有多少人飯都吃不上呢。”雪苼看著眼前兒發紅,似乎很惋惜那碗面。
赫連曜喉結滾了滾,心頭被煩躁占滿,他指著門口,“滾出去,去雨里。”
雪苼不知用了多少力氣才沒讓自己眼淚滾落,她慢聲細語的,不想跟他吵,“你為什麼命令我?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赫連曜冷哼,“尹雪苼在大牢里畏罪自殺了,而你,以后就是我的一個小小家奴。”
“你,我不跟你吵。”
看著她果然穿過游廊站在大雨里,赫連曜把另一碗面也砸了。
曼曼有些怕,剛才的風流乖巧都做不出來,聽到赫連曜叫她才顫顫的應了一聲。
“過來,給我倒酒。”
曼曼小心翼翼的把酒杯倒滿,怯怯的光從涂著厚厚油膏的睫毛下挽上去,“少帥,不如我給您唱個曲兒?”
曼曼是拿下博州的戰利品,她是博州第一交際花,唱歌跳舞都有一手,是朵美麗的解語花。赫連曜從不濫收女人在身邊,但是在看到曼曼跟尹雪苼有幾分相似的容貌后他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頭。
今天曼曼人剛到云州,當初第一眼就愛慕少帥的英姿,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的脾氣這麼難以捉摸,而且看他府上這位女子,明明自己就是人家的替身,她就更慌了。
在得到赫連曜的許可后她曼聲唱起來,手里的團扇上下舞動,豐腴柔軟的身段,嫵媚撩人的,一顰一笑里全是用身體對男人的邀請。
但是,赫連曜卻跟沒看到一樣。
他的心思他的眼睛全在外面的大雨里。
他知道那丫頭嬌貴的很,在大牢里關一晚就能關出肺炎,這要是淋上個午時三刻,怕是直接得扔太平間。
這麼想著,他再也站不住,走到游廊下沖人喊:“給我滾進來。”
雨大,雪苼并沒有聽到。
她蹲在一棵枝葉茂盛的桂樹下,蜷膝抱住自己的樣子就像個小動物。
赫連曜給氣的不行,她不知道打雷天不能在樹下避雨嗎?蠢!
“尹雪苼,給我滾進來!”
這次,他吼得聲音夠大,就是炮火紛飛的戰場估計也聽得到。
果然,雪苼回頭,帶著被驚嚇的神情,借著一道閃電的光,她白皙的臉上全是水珠子,而那對濃密的睫毛也因為吸飽了水分顯得厚重迷離,撲朔了幾次,才勉強睜開了眼睛。
赫連曜心口一縮,竟然一時沒管住自己,大步走過去把人給抱起來。
她凍得渾身發抖,接觸到他熱乎乎的身體忍不住靠上去,可是下一刻她又推開,臉扭在一邊兒不去看他。
赫連曜發現,病了一場的尹雪苼有些奇怪。
不似以前的高傲火爆,也不像討好自己時候的溫和軟糯,她現在整個人好像被棱角脾氣都藏起來,讓自己變成一個軟塌塌卻有彈性的皮球。
有意思,他更想把這皮球給戳個窟窿。
把人扔在游廊上,他看了看她身上半濕的衣服,冷聲道:“把屋里收拾了,伺候我睡覺。”
她遲鈍的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想是怎樣睡覺。
剛才給他扔的面條燙了一手的水泡,本來淋著雨水還舒服些,現在要去收拾那一地的碎面條才叫疼,雪苼忍著,長睫毛上的水珠撲簌簌落下來,跌落在地板上。
赫連曜用剛抱過雪苼的手臂把曼曼給抱起來,走進了他的臥室。
雪苼眉頭一皺,把碎片收拾在一起。
“過來伺候著。”他喊。
什麼?他的意思是讓自己看他和那女人一起做齷齪的事情?
雪苼想起張副官跟她說過的一番話:少帥日理萬機,整日硝煙炮火跟生死打交道,難免壓抑了些,脾氣也大些,雪苼小姐要遷就他的怪脾氣……
原來張副官說的怪脾氣是指這樣,他還真是夠奇葩的。
她低眉順眼竟然也跟著進去。
臥室里厚厚的地毯吞沒了他們的腳步聲,但是卻留下兩行濕淋淋的腳印。
第五十七章:現在就把你收拾踏實了
雪苼對這沒有興趣,更不喜歡觀看真人版,想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可是卻根本無法逃避漫上心頭的厭惡和惡心。
心頭靈光一現,她沖著帳子里就喊:“少帥,你的腿好了嗎?醫生可是說了再用要廢!”
這一嗓子把本來就沒什麼心思的赫連曜更是喊破了功,他一拳砸在床柱上。
大床猛烈的晃動著,曼曼看著他沒什麼精神的小赫連,頓時嚇白了臉,“少帥!”
赫連曜拎著曼曼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人給拎起來扔到門外去,然后砰的關上了房門。
“少帥,少帥,曼曼做錯了什麼?”
“滾!”粗礪的聲音就像給砂紙打磨過,透著一股渾濁的怒氣,看來赫連曜是怒到了極點。
剛為不用看這種畫面松了一口氣,可是下一刻就被赫連曜抽出的寶劍壓在脖子上。
寶劍開始掛在墻上,云紋蟒皮鞘吞口鑲嵌紅寶石,一看就是值錢的玩意兒,雪苼進來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卻沒有想到現在會放在自己脖子上。
劍鋒雪亮寒氣逼人,雪苼甚至看到它削斷了自己頸子邊的幾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