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聲有請,可等人進來卻傻了眼。
尹雪苼粉面含春,碧清妙眸往屋里一掃,她可太會來了,屋里有客人。
這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婉娘和雨苼。
三個人看到雪苼都著實愣住了,雪苼早料到她們會是這種反應,秀眉微微挑起,她對何歡兒點點頭,“我也不想來,少帥非說這是禮儀,所以我來了。”
何歡兒素衣散發,半躺在貴妃塌上,一副病美人的模樣。她勉強笑著:“我還在想少帥府的人是誰,卻也沒想到是你。”
“所以是我,就連座位都沒有了嗎?”
何歡兒現在哪里敢得罪她,“請坐快請坐,我是太過驚喜了。”
雪苼看了臉色發青的婉娘一眼,在她們的對面坐下,捧起蓋碗茶兒看了看又放下,含笑說:“婉娘和雨苼也來了。”
按照常理,婉娘是長輩,雪苼見她應該先問安行李,但是她虧心呀,現在雪苼又攀上了云州城一城之主,赫連大軍的當家少帥,她汗都下來了,哪里還敢管禮數不禮數。
婉娘偷偷的用帕子擦擦臉,換上虛假的笑容,“雪苼呀,最近怎麼都不來家了?”
“家?我哪里還有家?我要賣老宅你也要賣,我哪里還有家?”
何歡兒瞪大了眼睛:“什麼?尹家老宅要賣?尹夫人,為什麼?”
雨苼搶過話頭,“還不都是因為尹雪苼這個賤人,她害的我們家破產,欠了一屁股債。現在她去少帥府享福去了,我們娘仨度日艱難,弟弟還小將來要成家立業,我娘能有什麼辦法?”
“你娘辦法不小,我去享福,我受的那些罪可都一點點記得。”雪苼眸子里寒光閃動,所謂的親人竟然把自己鎖在屋里讓陳逸楓這個畜生欺負,這筆帳她一定要討回來。
何歡兒眸子里滿是同情,因為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她不便插嘴,便握著嘴咳嗽起來。
尹雪苼冷眼看著她,心說這個咳嗽倒是來的很是時候。
她和婉娘那筆爛賬沒有必要當著何歡兒撕扯,不能給她看了笑話去,所以雪苼不再說話,拿起茶杯用碗蓋兒撥了撥,秀氣的眉頭再度皺起,似乎是嫌棄那茶葉也似乎是嫌棄婉娘。
等何歡兒咳嗽完,她站起來,婷婷裊裊的樣子就像一朵剛出水的白荷花,“行,看也看了,我走了,回去跟少帥復命,就說莫……夫人的病我已經探望過了。”
“雪苼”何歡兒喊住她,“你和尹夫人是一家人,有什麼解不開的矛盾可以拿出來說,對不對?”
雪苼最討厭她這幅自詡好人的嘴臉,當時她就是用這幅所謂寬宏大量的姿態把長安比的小氣善妒多疑任性的,現在她這是又來比自己呀。
雪苼瞇起眼睛看著她,“你還是好好養病吧,操心這麼多是要耗盡心血的。”
雨苼大聲說:“尹雪苼,你太大膽了,敢咒莫夫人。”
“我咒她什麼?”雪苼咄咄相逼,毫不相讓。
何歡兒這樣的好人有怎麼能讓她們在自己家里起了爭執,忙說:“不是的,你們誤會雪苼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雪苼冷笑,“就怕有人豆腐嘴刀子心,告辭了。”
直到她的高跟鞋聲越來越遠,屋里的三個人心才放下,雖然心里各自有各自的鬼胎,但是統一的面色蒼白,可見雪苼這個威風發的著實有用。
何歡兒虛虛的嘆了口氣,“雪苼怎麼變成這樣?以前我還覺得她比長安好了很多。”
婉娘翹著嘴說:“從小一起長大的能好到哪里去?都是一樣的害人精,歡兒你可別生氣。”
“我不氣,現在看來她沒進莫家到是瀾哥的好事。不過尹夫人您可要小心了,看出來她對您是有怨念的,現在她又有了靠山,萬一……”
雨苼立刻著了何歡兒的道,“她敢!就是她那些惡心人的老底兒逼急了我全給她掀出來,看看少帥還喜歡不喜歡她?”
“哎,就怕男人鬼迷心竅,剛才我對她也不太客氣,也不知道她會回去怎麼說。”
雨苼這樣的草包給人煽動起來就覺得自己渾身是本事,她大步往外走,“莫夫人你別怕,我這就跟她去說明白,今天全是我跟她吵嚷,和你我娘都沒關系。”
“雨苼,雨苼。”婉娘匆忙去追趕她這個肉多腦子少的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兒。
瓶姑送藥進來,何歡兒抬手就給潑到痰盂里,“人都走了還裝什麼裝。”
瓶姑幫她把肩頭滑落的暗紅色絲綢睡衣披好,又把她嫩嫩的手指給掖回到大毛毯里,“沒病也得好好養著,你這樣的身子,頂不住幾場倒春寒。”
她冷哼:“是嗎?但是我覺得我一定會比莫長安那個賤人活的更長久。”
門口,雨苼已經追上了雪苼。
她抬手拽住雪苼的胳膊,“尹雪苼,你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雪苼皺著眉轉過頭,“放開你的手,我沒時間聽你說廢話。”
“尹雪苼,你不要以為有少帥給你撐腰就了不起,他一定不知道你是個表子吧,要不要我去告訴他?”
小喜聽她話說的難聽,就去抓尹雨苼的手:“放開我們家小姐。”
尹雨苼不敢對雪苼怎麼樣卻敢對小喜怎麼樣,她覺得一個下人敢碰她就是欠打,松開手就給了小喜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