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想過甩給石頭,但是雪苼怕給赫連曜知道了下場會更慘,她只好裝出自己很賢惠的樣子。
石頭真這麼覺得了,他帶著雪苼去了后院的一口水井旁,“我們都在這里洗,您會提水嗎?”
這個當然不會了,雪苼尷尬的搖搖頭,“我不會用這個東西,還要麻煩小哥。”
石頭擼起袖子一口氣提了五六桶水,把旁邊的水缸倒滿了,然后對雪苼說:“夫人,您先洗著,有什麼事叫我。”
“哎”雪苼喊了一句,“這個用什麼洗?”
石頭把肥皂給她,“用這個,染血的地方要用力搓洗,會洗掉的。”
看石頭似乎是很忙的樣子,雪苼不好意思再問,她提起裙子蹲下,又把衣袖挽到肘彎的位置,大鐵盆里舀水然后把衣服給泡進去。
衣服一泡到水里,水面上立即浮上一層淡淡的血痕,絲絲縷縷的跟水糾纏在一起。
雪苼伸出一根小手指試了試,雖然是三月天,但是剛汲上的溪水徹骨的涼。
她趕緊把手拿出來,在裙子上擦了擦。
看看左右,她發現有一根木棍,便過去拿了彎下腰在水盆里攪動。
軍裝本來就是厚重的布料,沾了水更是沉重的不像話,尹雪苼覺得攪動起來非常費力,她幾乎要握不住木棍。
攪了幾下,她被木棍上的木刺給扎到了掌心,疼的又啊了一聲。
氣的她扔了木棍對著那盆衣服咒罵:“該死的王八蛋,一件破衣服扔了就算了,洗什麼洗,啊,疼。”
手掌的木刺應該是扎進去了,用手輕輕一動就疼。
她特別后悔今天沒帶小喜出來,要不還能幫幫她,這下可好,她要怎麼辦呀。
這樣耗著也沒有辦法,雪苼想只要把帶血的地方洗干凈就行,于是她忍著刺骨的涼意把衣服從水里拎出來翻找帶血的地方。
是左側下口袋的位置,雪苼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抓著滑溜溜的肥皂,努力擦洗。
忽然,她發現衣袋里有東西。
手伸進去一摸,她大喜,原來是赫連曜的印鑒。
真是老天開眼,她剛才還不知道去哪里找這玩意兒,可是這東西竟然自己送上了門兒來。
雪苼撫撫胸口,壓下心中喜悅,把印鑒裝好然后真心真意的給赫連曜洗起衣服來。
雖說真心但是畢竟技藝有限,她洗了滿頭汗勉強把衣服給洗的算是看不出血跡,剛才光顧著要用把把衣服泡過來舀了滿滿的一盆,現在卻倒不掉,她索性把衣服直接扔在水缸里。
等覺得泡的差不多,她看到后面拴著根繩子,便撈起水淋淋的衣服扭也不扭給掛到繩子上去。
洗這件衣服她就跟洗了個澡差不多,手上的紗布浸濕了,身上的衣裙也全濕透了,她就這樣水淋淋的去找石頭。
石頭差點掉下眼珠子,忙低下頭不敢看,“夫人,您洗完了?”
“嗯,小哥,你看我這衣服濕透了,能不能給我找身小號的軍裝給我換上。”
理由得當,石頭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說了聲您等著,他就去找衣服。
很快的,他拿回一套軍裝給雪苼,“這個您湊合著穿,是新的。”
雪苼手指在衣服上摸過,“謝謝你呀,對了,少帥呢?”
“剛才跟齊團長他們去視察防御工事去了。”
“哦”雪苼長長的應了一聲,隨即又問:“什麼時候回來?”
石頭以為她著急跟少帥顯擺洗好的衣服,便笑著說:“那您得等會兒,來回的路不近,恐怕要天黑。”
雪苼巴不得他晚回來,便點點頭,“那好,既然他要很晚才回來,我換好衣服就回家。”
石頭過去給雪苼拉好了簾子,又趕緊退出去,雪苼把門關好,她顧不上換衣服,先從赫連曜案頭拿了張便箋,又拿起鋼筆唰唰寫了兩行字后才掏出赫連曜的印鑒,飽蘸了印泥蓋在了白紙上。
做完后她又細心的把印鑒給擦干凈放在一邊,自己去換衣服。
石頭拿來的衣服只有外衣和褲子,雪苼里面的衣服也濕了貼在肌膚上很不舒服,她看看四周,架子上有件赫連曜的襯衣,她忙抽下來穿上。
襯衣是他穿過的,帶著一股淡淡的雪茄味道,雪苼貼身穿著就像被他摟在懷里一樣,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浮現在腦子里,她雙頰緋紅,咬住了下唇。
暗罵自己不要臉,她飛快的換好衣服,而這個時候那張紙已經干了,她折起來放好,盤好長發把軍帽下壓,又去了后院。
那印鑒裝在那件濕漉漉的軍裝口袋里,她才向著審訊室走去。
很快又來到了那扇鐵門前,她又把帽檐往下壓了壓,沒有說話,只是把那張紙遞給了門口的大漢。
大漢足足看了有一分鐘,可是每一秒都讓雪苼心驚肉跳,她額頭鼻尖手心全是汗水,整個人都要虛脫。
終于,那人把紙張還給她,走過去打開了鐵門。
雪苼這才把心放下,但是她仍舊不敢放松,邁著大步子走進去。
一進去,她先看到的是成排的刑具掛在鐵銹斑斑的架子上,一個劈頭散發的女人被綁在架子上,渾身上下的衣衫都被鞭子抽的破碎不堪,幾乎都遮不住羞恥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