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后白皙的小臉兒上掛著驚訝,粉嫩的小嘴唇微微張開,長長睫毛下的水潤黑瞳透著迷惑。
他不是應該走了嗎?怎麼這會兒還在家里?
她咬著下唇,樣子柔軟而無辜,“我喊小喜,我的紗布開了,流血了。”
他冷哼一聲,轉身出去沒理會她。
雪苼在心里狠狠罵著他,真是個小人,明明不對的人是他,整天擺著張臭臉,欠他很多錢嗎?
也不知道小喜哪里去了,雪苼只好自己把紗布拆下來,經過一晚上,紗布黏著血肉,只輕輕一撕她就疼的受不了。
門口響起腳步聲,卻不是小喜,赫連曜去而返復,嘴巴叼著個根雪茄,手里還拿著個小藥箱。
雪苼正疼得呲牙咧嘴,現在這種不雅的形象全給他看光了,她有些自暴自棄,看來是該被他拋棄了,她尹雪苼從赫連曜這里還沒撈著什麼好處就該被掃地出門了。
他臉色陰沉,眼神更是冷的駭人,一把就抓住了她受傷的胳膊。
雪苼嚇得往床里面躲,肩膀也縮起來,“你不能打女人。”
他輕嗤,薄唇間噙著淡淡的嘲弄,大手扯著她綁在傷口上的紗布一扯,竟然給生生的扯下來。
雪苼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一張小臉兒也皺起了核桃,看著不斷滲出血跡的傷口細細碎碎的哭起來。
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反而薄唇的弧度扯得更大,“疼嗎?”
雪苼咬著唇點點頭,“求你了,輕點兒,真疼。”
“疼也給我忍著。”他嘴巴說的無情,下手更是冷酷,白色的消炎藥粉直接倒在傷口上,跟撒了一把鹽沒什麼區別,雪苼疼得都要跳起來。
他大手緊緊按住她的肩膀,“真嬌氣。”
雪苼細白的牙齒都在紅唇上咬下了牙印兒,她抽噎著,“你皮厚你不疼,可是我疼。”
大概她疼的樣子讓他覺得很解氣,赫連曜叼著煙的那邊嘴角勾起來邪氣的笑,“活該。”
雪苼管不了那麼多,噼里啪啦的淚珠子跟下雨似得,好像全世界都得罪了她。
赫連曜卻不為所動,他拿了一卷沙發給她包扎傷口,勁兒用的非常大,而且雪茄上的煙灰積了長長的一段兒,眼看著和就要落在雪苼的嫩藕似的胳膊上。
她求他,“讓小喜來好不好?”
“她不會。”被煙霧熏得他瞇起眼睛,樣子就更像個英俊的惡魔。
雪苼知道哀求沒有用,她抽抽搭搭的哭聲轉小,卻還有力氣控訴他,“赫連曜,你堂堂大男人就這麼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嗎?”
他包扎完,還給她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大手在她傷口上拍了拍,在聽到她的呼痛后得意的站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我沒看到,倒是看到一個自不量力的小女子,尹雪苼,你還真讓我驚喜!”
“驚喜?赫連曜你根本就是個王八蛋!現在厚臉皮的指責我,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干的缺德事兒?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從頭到尾都在利用。”
他大手鉗住她嬌嫩的下巴,“難道你陪我睡不就是為了給我用的嗎?
雪苼氣的小臉嫣紅,胸口也劇烈起伏著,情緒發酵到不可控制的程度,“就算是去醉生樓睡窯姐兒也是明碼標價,你赫連少帥仗勢欺人睡了還要用了去當魚餌,給你個光明正大進攻七步街的理由,軍人應該是光明磊落的,你配嗎?你他媽的就是個小人!只會欺負女人的小人。”
疼痛讓她失去理智,她不顧后路了,想到死亡曾經貼著她的頭皮擦過去她就害怕,她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給他掃地出門也好,再扔進醉生樓也好,反正就是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赫連曜的手一點點收緊,垂在身側的那一只不可抑止的握起發出咯咯的聲音,上位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人當面罵的這麼慘,還是個女人!
雪苼一度以為,他會掐死她。
但事實是,他甩開她,一個人跳上汽車轟然而去。
她一頭冷汗坐在床上,因為后怕整個人不受控制的發抖,她剛才太大膽了,敢罵他,這下可徹底把他給得罪了。
赫連曜喜歡什麼樣的?估計是聽話小鳥依人那種,就像何歡兒那樣的,男人大概都喜歡她那款,所以她打敗了長安,要是赫連曜身邊真也來那麼一款,估計自己的地位也不保了吧?
一連三日,赫連曜連家都沒回,雪苼也提心吊膽了三天。
橫豎這里什麼都不是她的,要是他趕她走,倒是一身的輕松。
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她也沒有什麼好后悔的,問題她有,但是赫連曜更多,既然相互之間都沒有一點信任,還不如提早散了好。
第四天,紅姨差人把她給請了去。
雪苼小臉蒼白,整個人仿佛缺少十分的花朵,紅姨捧著她的小臉兒說:“喲,看來你受傷是真的,現在整個云州都傳遍了,你給歹人擄到了七步街,少帥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得意呀。”
雪苼垂頭喪氣,“快別說了,我把他給得罪了。”